「那就全運去皇陵吧。」褚源拍板道。
這下換夏樞目瞪口呆了:「全……全運去皇陵?」
兩萬擔糧食,不說足夠他們幾輩子的口糧,就說拉過去,也至少也得兩千多輛牛車……
夏樞:「!!!」
直到到了蔣家村,夏樞都震驚的回不過來神。
「小樞。」
「小樞哥哥。」
馬車速度慢慢降下來,車窗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夏樞瞬間把剛剛的事情拋到了腦後,馬車沒停穩,就爬著打開了車門,等看到村路口的人時,更是高興的哇哇大叫:「阿爹!貓兒!」
進入臘月,雪就沒停過。和京城鏟的乾乾淨淨的街道不一樣,鄉村里除了自家院子和門口,路上的雪都沒鏟過,鋪了厚厚的一層。
夏樞看阿爹踩著深到小腿的雪,站著雪中,寒風不停地往他身上灌,忙往後退了退,招呼道:「你們倆快上來。」
他看貓兒裹著破舊的黑棉襖,臉上皴的黑紅黑紅的,一邊不停地發抖,一邊鼻尖通紅地吸溜鼻子,不由得道:「天那麼冷,你怎麼跑出來了,你阿奶瞧見了准得收拾你。」
熟料他這句話剛說完,貓兒的眼睛就突然一紅,然後就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小樞哥哥,我阿奶去啦!」
夏樞嚇了一跳:「什麼時候的事兒?」
林婆子拉扯著貓兒,日子雖說艱難,但祖孫倆在這世上好歹還有個依靠,林婆子這一去,貓兒直接就剩一個人了。
世道不好,一個七八歲的雙兒不僅沒地,連存糧都沒多少,他該怎麼活?
「唉,半個多月前去的。」夏海嘆了口氣。
他道:「今年進入冬月,雪就斷斷續續地一直在下,臘月更是沒停過。她那房子多年沒修繕過,你生病那幾日雪下的大,有一日晚上下暴雪,房子就塌了。天冷人們都窩在自己家裡不出門,誰都不知道,還是貓兒大半夜的哭著來找我,我才曉得。但是你也知道,她年紀大了,不好熬,我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閉眼了。」
他伸手拍掉貓兒腦袋上的雪,說道:「大冷天的,房子還塌了,貓兒一個人可憐巴巴的,我就幫著張羅了他阿奶的後事,把他接咱家住了。」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掐著貓兒的胳肢窩將他抱起來,夏樞趕緊接住。
夏樞和貓兒關係好,但林婆子覺得夏樞名聲不好,日常總不讓貓兒去找夏樞玩。而且因為夏家先前被蔣家村人排擠,蔣家村的外來戶們為了不得罪蔣家村人,被攆走,就明面上私下裡沒少傳夏眉的賴話,林婆子就是傳話者之一,見了夏樞從來沒給過夏樞好臉。
夏樞是個倔性子,林婆子不喜歡他,他也就討厭林婆子,就算和貓兒再好,也不會去他家,因此也不知道貓兒家房子會是那種狀況。
將抽噎的貓兒半攬進懷裡,夏樞輕柔地拍著他後背,低聲安慰他
褚源撩開車簾,從身後給夏樞披上披風,然後沖夏海的方向拱了拱手:「岳父。」
夏海點了點頭,把貓兒的腿腳往裡面推了推,跳上馬車,問道:「賢婿這一路可好走?」
褚源歉意道:「雪大、路滑,走的就有些慢,讓岳父久等了。」
夏海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下雪天路滑,安全要緊。」
說著,他不由得嘆了口氣:「今年這雪下個不停,恐怕又有地方要受災了啊。」
臘月天冷,再加上病了一場,夏樞已經很久沒出屋了。昨日出屋卻是被人押著去皇宮,一路上淨顧著著急,也沒注意情況,今日才發現這路上的雪積的比往年都多。
他伸手給阿爹拍掉腦袋上的雪,望著村里散落在各處、幾乎被大雪掩埋的茅草屋,說道:「應該把雪都掃了,不然這些房子撐不了多久。」
「你二叔早上通知了,等午時天暖和些的時候,就讓所有人出來掃雪。」夏海掃了他幾眼,發現氣色還不錯,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一會兒咱家也掃雪,你要是閒不住,就和貓兒一起給我打個下手。天寒,動起來才不會冷。」
頓了一下,又看著褚源道:「賢婿可以幫他們堆個雪獅。」
「雪獅?」褚源臉皮子登時一僵。
這麼些年來殺人都能不眨眼的大理寺少卿,竟然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夏樞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和緊張,也知道阿爹是怕他一個人待著不自在,才給他派了個活兒,忙回頭握住他的手,嘿嘿笑道:「沒事兒,你要是不會,我和貓兒教你。」
貓兒哭過之後,情緒好了些,抬眼好奇地打量他,見他不是傳說中的那般凶煞,便試著大膽道:「小樞哥哥和我都會教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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