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樞想到剛剛褚源被他一把推開, 摔倒在地,忙往地上看去。
果然, 鋪滿了雪的路面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露出薄利的尖頭,上面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
「我不該推你……」夏樞嘴唇抖了抖, 忙從懷中掏出手帕,急急忙忙地給他包紮。
傷口有些深,還在不停的流血, 夏樞手背擦了下眼淚, 拉著褚源道:「我們趕緊回去,我給你上藥。」
褚源聽到他輕微的抽噎聲,手指摸了摸他的臉頰, 果不其然,指尖濕濕的。
「沒事。」褚源一直手被他抓著,一隻手拿著手帕,輕輕地給他拭淚:「莫哭了,不礙事的,小心你臉皴了,明日難受。」
夏樞抽噎了一下,眼淚流的更多了。
剛剛他誤會了褚源,一直在沖褚源發脾氣,還生氣推倒了他,褚源不但沒怪他,還在擔心他的臉,怕他難受。
夏樞心裡很愧疚:「對不起……」
褚源輕輕嘆了口氣,摸摸他的腦袋,溫聲道:「沒關係,誰生氣都會控制不住脾氣,你又不是故意的。」
「可是……」夏樞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明明沒有傷害我,我還說傷你心的話,還對你抱著成見,懷疑你的用心。」
他對褚源實在太壞了。
褚源笑了笑,不在意道:「這只是你覺得受到了背叛,傷心之下的下意識自我保護,而且……」
他頓了一下,道:「你懷疑我這件事並沒有錯,我也確實有自己的打算和目的。你能從之前的蛛絲馬跡中分析出我不是一個好人,還能不漏聲色,舉一反三推測出我的行為不合常理,說明你很聰明。」
夏樞:「……」
他有些窘迫:「……其實也不是說你不是好人……」
只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雙方都在淮陽侯府或者說褚源這裡栽了跟頭,事後,褚源不僅獲得了皇帝御賜的免死金牌,還借著大理寺卿韓延的手把兩位皇子定死在恥辱柱上,最大程度保證了兩位皇子不敢對他背地裡動手,整件事情中,他幾乎是最大贏家。其他人不知道王長安被褚源使計忽悠了,夏樞可是清楚,所以在回盤了事情的整個經過後,他赫然發現,褚源心機之深,根本不是他表面上認為的那個單純好欺的大理寺少卿,所有人都被他算計了,不僅被利用,還被耍的團團轉。
這麼個人物,夏樞自認掌握不住,他本能的覺得褚源目的不純,哪能料到,褚源竟然是擔心他離開他。
「我確實不是一個好人。」褚源認真「看」著他:「我想夏家小樞只屬於我一個人,心裡眼裡都只有我一個,再沒旁人。我壞的很,恨不得所有占據他心神的人都不存在。」
夏樞抿了抿唇,臉上起了薄紅,吭哧道:「這、這樣不、不太好!」
「是不太好。」褚源笑了一下:「所以,我很高興你能這麼發泄一通,叫我知道你的底線,提醒我不能太過放肆,這樣我就能及時改正,不叫你為難和難過。」
夏樞癟了癟嘴,突然間就非常委屈,他眨了眨濕潤的眼睛,低聲道:「褚源,我其實也沒那麼好……」值得你如此體貼、照顧。
他對褚源其實是有所保留的。
就像他心中曾經有過無數次假想,若是褚源傷了他的心,不管是有了別人或者是做了他不喜歡的事,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就走。
他對所有的親人都很寬容,但對褚源,他腦中就從來沒有「寬容」這個詞,苛刻的簡直不可理喻。
夏樞不知道為什麼,但在褚源這裡,他就是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褚源卻道:「不,你這樣正正好。」
夏樞看著他,頓時迷茫了。
褚源拉住他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裡,兩個人一邊往夏家緩緩走去,一邊剖白心扉。
褚源道:「其實我很高興,你沒同意你二叔一家的提議,叫你阿姐進侯府。」
夏樞不知他怎麼會提起這個,有些懵:「為什麼高興?」
「因為你不喜歡你阿姐搶你的男人,你明確地表現了出來,沒有忽略自己的感受,對他們進行無底線的妥協和退讓,你最終堅持了自己。」褚源道。
夏樞:「……」
他當時主要是怕淮陽侯府倒台的時候會連累他阿姐,小部分原因才是對褚源有了星點的獨占欲!
不過夏樞知道這個時候他可不能說實話,不然褚源得收拾他。
於是只能硬著頭皮,含混地胡亂應道:「嗯。」
褚源循循善誘的,終於把話題引到了自己想說的事情上,他道:「同理,剛剛你二嬸提議讓你悄悄把貓兒帶走的時候,你心裡明明意識到她沒把你當做家人,提議也完全是想把家裡的矛盾全轉移到你頭上,他們其他人一起落個清淨,所以你很傷心、很難過,你當時其實就應該考慮自己的感受,明確地告訴她,你不樂意接受她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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