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兒只願要你一人,朕也不好說什麼,但源兒後院裡必須得有個能撐事兒的幫他打理後院。這樣吧……」他道:「正好你和景璟關係好,朕就封他為正五品尚儀,協助你處理源兒後院之事,也幫源兒減輕些負擔。」
夏樞和景璟均是一愣,連景政都沒想到永康帝會這麼安排。
只是宮官和賜婚不一樣,皇上沒有詢問意見,他是直接選中景璟,進行任命……景政根本沒法拒絕。
景璟有些懵,他看向阿爹。
他其實有些想跟著夏樞去外面長見識,但他不想離開阿爹啊!
他從來沒想過遠離京城,離開阿爹!
「皇上……」景政想開口求情,景璟是他的掌中寶,他不願景璟離開他,遠去人跡罕至的皇陵,但永康帝卻根本沒耐心給他這個寒門出身的官員,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你們父子倆都起來吧,跪了一晚上,也不嫌地上涼。」
說完,竟是一眼都不再看他們,目光看向褚源:「行李都準備的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夏樞看著眼淚汪汪的景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擔心。
他一直都想帶走景璟,主要是景家後院一地雞毛,景政的繼夫人盛氏手段齷齪毒辣、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夏樞總怕景璟會著了道。另外,京城局勢複雜,景璟越長越大,容貌越來越盛,夏樞怕他又會遇到類似馮二的人,若是出了事,景政都護不住他。景璟跟他和褚源走,雖然日子沒有京城舒坦,但也沒有京城的這些人,起碼安全上會有保障。
唯一讓夏樞猶疑的是永康帝的心思。
永康帝安排景璟做安王府的尚儀,肯定是沒安好心,就是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夏樞怕他們會進入永康帝的圈套。
「你站在他的角度上,看他獲得的是什麼信息,你就知道他要打的是什麼主意。」回淮陽侯府的馬車上,褚源見他還在苦苦思索,便點撥了一下。
「他獲得的信息?」夏樞抓了抓腦袋,猜測道:「他覺得景家和淮陽侯府是敵對關係……但是……」
夏樞搞不懂:「景璟和我很好呀。」
褚源面無表情:「……和我呢?」
夏樞:「……」
「嘿嘿。」夏樞忙湊到他跟前,撫了撫他胸口,為景璟說好話:「他還小,不知人間險惡,就不知道你的好。」
褚源心道,最不知人間險惡的應該是你吧。
寒門官宦家庭出來的雙兒,接觸的官場以及後院陰暗面比一個鄉下雙兒多得多,哪裡會單純的如表面那般。
褚源知道夏樞聰明,但他的聰明是建立在直覺上,沒有經歷過後天培養,所以處事上有些直來直去,看人上總把人單純地往好處想或壞處想。景璟那雙兒的聰明卻是先天後天皆有,掩藏在年紀小、單純的外貌之下,謹慎的多。
景政寒門出身,沒有絲毫背景,四十多歲能在京城坐上正三品的光祿寺卿之位,所依仗的可不是給淮陽侯府戴綠帽子那麼簡單。永康帝是對能給淮陽侯府帶來難堪的官員多有提拔,但若景政沒些真聰明,他也走不到正三品的京官位置上。
具體看景政作為上峰和淮陽侯褚霖的相處就知道,景政表面上對褚霖能避就避、極盡冷落,但公事上從來沒為難過褚霖,外面也從不非議褚霖,從未當眾給褚霖過難堪。就是景政上門揭露景璟身世那一回,景政也是表面上大鬧著要找褚源要說法,背地裡卻跪在地上求褚源幫景璟。
景政是一個腦袋非常清醒的寒門官員,他做事一向謹慎,教出來的雙兒常混跡於官員家眷們的社交圈,又怎麼會真蠢到在朝堂上大罵褚源。
景璟先前和夏樞有衝突,也不過是看夏樞在傳言裡不受褚源寵愛,且出身極差,若是夏樞出身和他差不多,就算比他稍微差些,他都不可能會主動當面找夏樞的麻煩。
因為官場混,就明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沒誰會傻的把人得罪死。
所以景璟在朝堂上那麼罵褚源,不過是想幫夏樞,但又怕永康帝懷疑景家和褚家人和解,對景政不力……當然,逮著機會罵褚源兩句也肯定是真心的。
褚源摸了摸自家媳婦的小腦袋瓜子,提醒道:「你可知周良為何要景璟做我的平妻?」
夏樞罵周良的時候,說周良為了攀附富貴,烏七八糟一堆髒水全潑那老頭腦袋上,實際周良一個吏部尚書,在朝堂上和之前的戶部尚書王長安一樣,是永康帝的肱股之臣,左膀右臂,人家才沒必要在意褚源這個在當時還沒有封地的小安王呢。
夏樞猜測道:「他想讓景璟做內應?」
不是他多想,主要是六部最重要的就是吏部,接下來是戶部和兵部,永康帝任人唯親,吏部能給周良,說明周良在當年支持永康帝上位的過程中,恐怕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作為永康帝的忠實擁躉,讓自家外孫嫁給永康帝不喜的褚源,除了要景璟做內應,控制褚源的後院,也沒有別的原因了。
思考了一通,夏樞自己就明白了,難以置信道:「皇上讓景璟做尚儀,也是想讓他做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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