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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有守陵人,普通人靠近些就會被驅趕,正常除了皇親國戚外,也不會有人過來祭拜,更別說祭拜一位從未登基過、二十年前就已過世的太子。

想了想,他問褚源道:「會不會是夏娘?」

夏娘住在候莊,和守陵人熟悉,若是她要祭拜,守陵人肯定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而且,侯村長說夏娘秋冬季節才會回來,可現在剛入夏,她就回來了,還出現在人跡罕至的皇陵……

褚源神情微動,問道:「夏娘臉上可有燒傷的疤痕?」

夏樞搖了搖頭,想到空氣中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心情就很難受,聲音低沉地道:「沒到跟前,什麼還沒看到,眼睛便被你捂住了。」

褚源仿佛知道他在難受些什麼,伸手摸摸他的臉。

「褚源……」夏樞握住他的手,嘴巴張了張,神情猶疑。

褚源卻沒應他,答非所問道:「昔日外公見多了戰亂中的生死,覺得為免生靈塗炭,不應該再主動挑起戰火,所以在阿娘提出讓他起兵擁立我的時候,他拒絕了。」

褚源神色淡淡地「看」著身前的墓碑:「燕國公也是這樣,阿娘的女官是燕國公府的二房嫡出小姐元月,她和阿娘是閨中密友,也曾在阿娘死前,向燕國公遊說,說先皇昏庸,永康帝弒兄之後肯定會殺嫂,再進一步就是要篡位,此人豺狼心性,絕無明君之相,淮陽侯府一旦倒下,下一個被開刀的就是燕國公府,到時天下絕無寧日,但燕國公也拒絕了她的提議。」

夏樞愣愣的,他懂褚源的意思,但卻不知道燕國公府和褚源之間,竟然還有這麼一回事兒。

怪不得元州一直莫名其妙地說褚源狼子野心,背後的淮陽侯府更是沒安好心,把阿娘被下毒以及雙兒被偷的一切鍋都扣到淮陽侯府頭上,原來竟是握有褚源和淮陽侯府的「把柄」。

「燕國公和舅舅是一類人……」褚源神情帶著說不出來的意味:「他們覺得不過是被步步壓制,只要稍稍妥協,和成為引發戰火的歷史罪人相比,也算不得什麼。」

夏樞心中一陣發涼:「他們的妥協就是一個獻出女兒,一個獻出雙兒嗎?」

「對。」褚源輕輕嘆了一口氣:「阿爹去世後,二舅舅愧疚,就聽從外公安排,把女兒和我做了調換。阿娘死後,外公才真的後悔,因為他意識到無論他拿出什麼去獻衷心,哪怕是獻出他心愛的女兒和半生掙得的權勢,都不是他想全身而退就能退的。而且無論他怎麼後悔,都無濟於事,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夏樞緊抿著唇,眼中湧出一股熱意。

他其實有些想問褚源,為何宣和太子去世,淮陽候褚霖會愧疚,但不待問話,就聽褚源道:「我不知道燕國公在夫人死去,雙兒沒了之後,會不會後悔。但是小樞……」

褚源「看」向他:「妥協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夏樞懂他的意思,男人們做出妥協,代價很大可能是女人或雙兒們去承擔,但聞著空氣中爆發的血腥氣,他還是禁不住難受。

夏娘說那些人武功高強,但山上的賊匪都是普通百姓,武功能有多厲害?只要想一想,就知道來盜墓的,八成是有人安排的好手。

成功了,褚源會被問責,守陵的百姓們也跑不了;失敗了,也能在守陵的百姓中製造恐慌——殺一個人給一刀就能讓人痛快死掉,但那些盜墓賊卻殘忍地把守陵人的四肢、頭顱砍掉,開腸破肚,腸子拉的到處都是,可以說極盡殘忍之能事——夏樞眼睛蒙著紗,看不仔細,都忍不住心中發寒,若是普通老百姓看到,別說安心守陵了,夜晚光待在這裡,估摸著都得噩夢驚醒,擔憂什麼時候會這般慘死。這樣的情況,百姓們哪裡還敢來守陵?

那些人打的注意,夏樞能猜到,猜到了,看到普通百姓死的如此慘烈,他又何嘗好受,禁不住就在想,是不是他們不來,百姓們就不會死了。

「若是我們沒來,前縣令不會被調走,他們面對的有兩條路。」褚源道:「一條是重徭役、重稅之下,忍不住造反,然後被誅五族。另一條路,則是他們守不住皇陵,陵墓持續性被盜,被人發現後,他們擔下所有罪責,男人充軍流放,女人或雙兒賣身為奴,不過很大可能,他們連安縣都出不了,就全數暴斃在這裡。」

上一世的晚些時候,安縣這裡確實發生過叛亂,但很快就被縣令安排人給鎮壓了,那縣令甚至為此升了官。之後縣令通過大量錢財賄賂,一路平步青雲進了京,在褚源還未離京時,那縣令行事太過無忌,盜取皇陵陪葬的事情東窗事發,暴斃於獄中。

離京幾年後,褚源輾轉來到這裡,偌大的安縣已經人跡罕至,成了大型亂葬崗。

說罷,褚源輕嘆道:「世道如此,又豈會因你我不來這裡,他們就能少受些苦?」

「好吧。」夏樞揉揉發燙的眼睛,小聲道:「我就是很不安。侯村長那麼好,年紀那麼大,還第一反應是讓咱們走,他去追盜墓賊……我怕因為自己自私的選擇,讓他們陷入混亂中,明明他們都是不錯的人,心思也很簡單,只是想填飽肚子,好好活著,可是現在連活著都很艱難……」

褚源糾正他:「他們不是現在活得艱難,是一直以來都活得艱難,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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