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摁住景璟的胳膊,示意他別衝動,然後定定地看著紅棉半晌,冷靜開口:「你的目的是什麼?」
紅棉卻突兀地靜了一下。
她別過眼,沒有吭聲,只收斂了表情,從懷裡摸出一紅一白兩瓷瓶,從中倒出兩顆藥丸扔到夏眉腳邊:「用處你問他們兩個,選哪顆也看你自己。他們兩個一個是自己找死,一個是出生就帶著罪孽,你是無辜的,但能幫你的也就這兩顆藥丸了。」
說完便一垂眼眸,將瓷瓶收進懷裡,轉身打開門出去了。
談話結束的突兀,讓景璟憋了一肚子氣。
「什麼人啊!」景璟一想到自己曾好心擔心她的安危,把藥丸給她一半,就有些慪氣。不過想到小樞哥哥暫時沒有性命安危,他又鬆了一口氣。見夏眉一臉茫然地把兩顆藥丸撿起來,他便湊近了低聲告訴她:「顏色淡些的那顆是讓人產生那種魚水之歡幻覺的,顏色深一些的那顆是效用極強的春/藥,若是哪個男的太過噁心,可以給他用直接廢了他。」
定南郡之行,景璟見識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對這些藥丸的運用極為嫻熟,他也沒有以往的害羞扭捏,認認真真、大大方方地交代道:「藥丸入酒即化,辛辣味掩藏在酒味中,一般是發現不了的。產生幻覺的藥丸進肚後大約半刻鐘起效,效用是一夜。春/藥也是大約半刻鐘起效,至於效用持續多長時間,這個倒是不太清楚。」
夏眉聽的一愣一愣的,拿著藥丸的手都有些抖。
夏樞想著她沒經歷過這些,有些擔心。他問景璟:「還有紅顏嗎?」
景璟沒有回答,他手上帶著鐐銬不方便,舉著胳膊示意夏眉靠近些:「你用臉蹭蹭我胸口這裡,應該有些用。」這才和夏樞解釋:「發現你被紅棉勾結外人給擄走,我便與侯魁帶著一百禁軍隨著馬蹄腳印來追你,王校尉去追王爺,紅杏、銀月、貓兒他們三個則和剩餘的禁軍留守安縣、晉縣。不過擔心情況亂,出什麼意外,我就把紅顏又勻出來三份,給了他們這些女孩子和雙兒各一份。分了之後,留下的就不多,異族人搜身的時候,沒抓好盒子,全撒我衣裳上了。」
夏樞沉默了一下:「那侯魁……」
「不清楚。」景璟也沉默了一瞬,情緒低沉道:「他們怕有人裝死,騎著馬挨個去踩死去的屍體,我……」他鼻子有些酸,哽咽了一下,沒能說下去。
「景璟,你說我是不是真如她所說就是個禍端?」夏樞苦笑了一聲,靠著木柱子,神情里都是茫然。
「當然不是!」景璟趕緊收拾好情緒,安慰他道:「你從一出生就顛沛流離,餓肚子、被欺辱,就算嫁給褚源,日子過得也是勞心勞力、提心弔膽,鮮有真正安寧的時候。你又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就算出身燕國公府,也從未因這個身份得到過什麼便利,紅棉那一套理論在你這裡根本行不通。你沒有享受過燕國公府帶來的榮耀福利,憑什麼要在她這裡承受她對燕國公府的怒火。她不過是欺你心軟、欺你好欺負罷了。你別理會她。」
夏眉雖然不知前情,但景璟的話她卻是同意的,她蹭過景璟的胸膛之後,就又依偎到夏樞跟前,說道:「你別理她,左右這事兒也不會太久,說不得過年前你就回去了。」
她對朝堂上的事都是過耳不過心,想著紅棉說小弟身份高貴,皇上會同意拿東西與異族換人就放了心。
然後這會兒才有心神打量夏樞,只是這一打量,她就是一驚:「你臉上怎地血淋淋的,扎了恁多粗麻的倒刺?」
景璟頓時愧疚:「都是為了我!」他忙半蹲在夏樞跟前,湊近了道:「他手上也有,姐姐指甲長,能不能幫他把刺都拔/出來?」
夏眉看向他的手指,然後嚇了一跳,忙抓住他的手腕:「怎地手上也是血肉模糊的?」
夏樞的拇指、食指、中指上不止扎滿了粗麻倒刺,連指甲都是裂的,露出紅紅白白的皮肉,看的人頭皮發麻。
時隔經年,誰都沒想到,姐弟倆再一次親昵地依偎在一起,是夏眉給夏樞挑臉上和手指上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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