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州:「……」
夏樞嘆了口氣,不與他玩笑了,正色說道今晚尋他的目的:「二哥,你給大哥……還有他,寫封信吧。若京城亂起來,讓他們先保重自己。」
元州一愣:「京城會亂?是褚源與你說什麼了麼?」
「不是!」夏樞搖頭,說道:「是我推測的。」
旁人不知李茂沒有殺兄,夏樞是知道的。
李茂是李旭之死的最大獲益者,大家就都認為是他殺了李旭,實際上李旭之死與他無關,是褚源安排紅雪刺殺的!
李旭死後,李茂身為李倓唯一的皇子,只要再等幾年,把身體已被酒色掏空的李倓耗死,就可以名正言順即位。弒父不符合他的正當利益,很大可能與殺兄一樣也是假的。
現在眼看著李茂要即位,京城卻傳出他弒父殺兄的流言,且不過短短半月時間就傳的李朝上下皆知,很明顯是有人出了手,不想讓他正常即位。
至於誰不想讓他即位……
褚源現在忙于振奮北地軍士氣,驅逐異族人,無暇顧及京城皇位誰去坐,其他的宗室皇親血脈離的太遠,只有……李留、還有李茂與阿姐所生的兒子!
後者現在不到三歲,前者的話……
夏樞皺眉。
李留曾為了解藥承諾保護阿姐,但轉頭就把阿姐扔進火場,差點燒死。表面溫和孱弱,實則心思惡毒,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都干。他與李倓一脈也有仇,如果有可以讓李茂不順的機會,他大概不會放過。
不過鬧得李朝上下皆知的能力,他應該還沒有。
所以到底是誰呢?
夏樞不由得沉思。
不過不管是誰,有一點夏樞很肯定,對方既已出了手,還鬧出大陣仗,就不會半途放棄。
「你明早去軍營前把信寫了給我,我明日著人給阿爹、阿娘送信的時候,一併捎去。」夏樞道:「李茂下個月底就要辦登基大典,在那之前,京城很可能會出事,所以要快!」
元州聽到他給夏海夏娘寫信,卻沒有給燕國公府人寫信的意思,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頓了頓,又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好,我一會兒就寫。」
兄弟兩個聊到這個話題,氣氛便有些沉默。
不過干坐著相對無言不是夏樞的風格。
沉默了兩息之後,他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我去嬰兒房換景璟,他也累了一天了。二哥這些日子忙著練兵以及巡防,天天早起晚睡,想來也累了,晚上別熬太久,早點休息。」
等離開書房,夏樞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不是不懂二哥沉默的原因,只是他沒辦法對國公府毫無芥蒂,只能裝作不懂與不在乎。
回嬰兒房的途中,穿過庭院,夏樞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夏樞。」王夫人自廂房廊下的暗影里走出來。
「你二哥最近回來的越來越晚了。」她聲音幽幽地道:「我等你等了好一會兒呢。」
見到王夫人,夏樞並不吃驚。
他手提紗燈,望向稀疏星光下庭院裡張牙舞爪猶如魑魅魍魎的草木暗影,沒有看她,也沒問什麼事,說道:「皇上駕崩的消息傳開,前線士氣潰散,戰事不順,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平遠鎮距離前線不遠,他要抓緊練兵、巡防,倘若王爺他們未能挽回士氣,前線被突破,他帶著平遠鎮也好應對。」
王夫人頓了一頓,說道:「現在這情況,我也很憂心,畢竟洵兒……和王爺就在前線,刀劍無眼的……咱們女人和雙兒不能去打仗,光憂心派不上用場,我聽說城外的寺廟很靈驗,就想拉你明天一起去拜一拜,萬一神佛聽到咱們的禱祝,保佑他們順利一場,咱們也能心安一些。」
夏樞這才轉身看向她。
廊下昏黃的燈火讓她的表情不甚分明,夏樞盯著看了一會兒,移開視線:「好。」
到嬰兒房時,花花和圓圓已經吃過奶了。
景璟守在邊上,哼著從奶娘那裡學來的小曲子,哄兩個小寶貝睡覺。小傢伙們絲毫不知外界的紛亂與世間的煩惱,瞪著黑碌碌的眼睛好奇地盯著他,時不時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把景璟萌的心都要化了。
聽到開門的動靜,一大兩小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見是夏樞,兩個小傢伙的眼睛瞬間亮了一個度,胳膊腿開心地揮舞起來,咿咿呀呀伸著胳膊要小爹抱抱。
夏樞看著他們依賴親近的模樣,心中悶氣一下子就沒了,快步走近,露出笑臉,挨個親親抱抱舉高高,把兩個崽崽逗的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都笑成了彎月,小手小腳扒拉著他,一個勁的爭著搶著往他懷裡鑽。
夏樞沒辦法,只能一手抱著一個,在榻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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