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樞心道沒法說的不是這個。
不過卻是不能說的。
景璟聰慧,又深諳人性,若不小心漏些東西,他很容易就能推測到侯爺是怎麼死的。
王夫人偏激又脆弱,夏樞都擔心她想不開,若真把她不小心害了侯爺的事傳開,她恐怕心理更承受不住,一刻都活不下去。
夏樞不接這個話頭,轉移話題道:「若是去找的各路人明日都沒消息,我就安排人搜山了。」
「對哦。」景璟沒發現他的不對,聽到他的話,反應過來:「她來時是被那批死士帶來的,走的很可能不是尋常路,若是抄各種小路過來的,我們可以打探那波人之前的蹤跡,她沒搭到商隊,大概率會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景璟這麼一說,夏樞思路倒清晰了,立刻招來侍衛去通知二哥,先查一查那批死士來時的路線。
「褚洵那裡,要不要告訴他這件事……」等侍衛離開,景璟欲言又止地提出一個新問題。
「明日還未有消息的話,就告訴王爺。」對此,夏樞很果斷。
前線情況他不清楚,褚洵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也無法判斷,自是不知這個消息對他打仗有沒有影響,有的話,影響會有多大。
但如若他阿爹、阿娘出事,哪怕當時有極重要的事情在身,他也不想被隱瞞。
身為人子,他可能力量有限,但也想盡力去做些什麼,而不是只能事後遺憾!
所以消息要告訴褚洵,又不能冒然告訴他,得由了解他的人根據情況判斷何時告訴。
褚源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景璟顯然也懂他的意思,嘆了一口氣道:「希望明日就有她的消息吧。」
然而第二日深夜,元州帶著一身疲憊回來,卻依然沒帶回來兩人期盼的好消息。
「各道已向南排查了兩百里,均未見她的蹤跡,南邊的各路卡子也回稟,幾個月前沒見過一個帶著一具屍體的婦人,這兩日也沒她這麼個形象的婦人過關。」元州眉心緊皺:「她來時很可能是被死士們帶著繞過了官道卡子,走的小路。現在她一個人,若是按原路返回,可能已經進入山中了。」
夏樞和景璟頓時心驚肉跳,坐立難安。
「她怎麼能這麼莽!」景璟實在難以理解,氣憤道:「這跟去送死有什麼分別?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想救眉子姐姐,還是想送死啊,亂七八糟的,在幹什麼啊!」
元州隱晦地看了一眼沉默的夏樞,轉過視線卻對上景璟噴火的表情,疲憊中突然有些想笑。
伸出手,輕拍了下景璟的腦袋,玩笑道:「怎麼會這麼生氣,你與她也不熟啊。」
何止不熟,景璟之前還把王夫人當過仇人,恨不得她早點抵命。
夏樞也好奇地看向他。
景璟頓時壓力有些大,表情有些不自在,沉默了片刻後,摳了摳自己斷掉的小指,小聲嘟噥道:「能活著多不容易啊,不珍惜的人太讓人生氣了!」
「再者!」景璟聲音大了起來:「她就沒想過她要是出事,褚洵怪到小樞哥哥頭上怎麼辦,這不是在給小樞哥哥添麻煩麼?」
「他敢!」元州臉冷了下來:「人是活的,還是自己避開人走的,與小樞有什麼干係,他要是敢胡攪蠻纏,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好了,二哥!」夏樞看越說越偏,趕緊強行結束:「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然後轉移話題:「我一會兒就寫信給褚源。你那裡就繼續探查死士們來時的路線。」
「其實我有個疑問。」夏樞見兩人好奇的目光同時看過來,頓了頓,說道:「她一定會向南去麼?」
「她的目標是京城。」景璟的意思是不用問。
夏樞解釋道:「她曾說過,她與阿姐原本是想去尋找褚洵的,是到了北地遇見那批死士,被帶了過來。」
景璟一下反應過來:「褚洵當時是在臨遠鎮。」
「對!」夏樞點了點頭:「褚洵一直跟著褚源,而褚源當時在臨遠鎮,曾向南巡的先皇上過請求支援的摺子,他們正在南巡隊伍里,應該是知道。若是知道,她來時的路線很可能就不是南邊,而是臨遠鎮所在的東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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