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褚洵不是傻子,反應過來京城龍潭虎穴,更加著急了。
「不用擔心我們,我們心裡都有數。」夏樞倒是心態很平穩,笑了一下,說道:「花花和圓圓是你大哥和我最掛心的,前段日子病了,路上風雪大寒氣重,才沒把他們帶過來給你照顧。你好好養身體,養好了就去平遠鎮看看他們,幫我們照顧一下,他們可是很想念自己的小叔叔呢。」
…………
從褚洵房間裡出來後,夏樞與褚源都有些沉默。
走到走廊拐角處時,夏樞的胳膊突然被一把拉住,等他反應過來時,人被轉了個身,肩膀處傳來重量,褚源已彎腰把腦袋埋在了他肩頸上。
夏樞本來還想掙扎一下,但發現地方是死角,站崗的兵士們看不到,又停下了動作。
「你也想哭麼?」他摸了摸靠在肩膀上的腦袋,安慰道:「那哭吧。就是崽崽們的口水帕子沒了,你不許在我肩膀上擦眼淚。」
褚源僵了一下,隱秘的心思頓時沒了存在的意義。
哭笑不得地直起腰,一把將他抱進懷裡,使勁揉了揉他的腦袋,好好地抱了一會兒。
夏樞倒是很舒服,褚源抱他,他就放鬆且信任地把自己全部依他懷裡,美美地享受擁抱和溫暖。
「你待洵兒有點把過於他當小孩子看了。」半晌,褚源垂眼撫著他耳後的髮絲,仿若漫不經心地開了口。
夏樞以為他在說自己剛剛給褚洵的意見,懶懶道:「你不也把他當小孩子看麼,你心裡的安排難道與我的意見不一樣?」
「他和阿姐是褚家僅存的血脈,阿姐你護了,他,你只會更護。再者,他就算是死,你恐怕也寧願他是追尋理想戰死沙場,而不是為你送命。」夏樞篤定道。
褚洵打仗身受重傷不宜移動是一個,褚源想為褚家留血脈是另一個,還有就是褚源對保家衛國、馬革裹屍的褚家幾代終究是抱著敬意的,不會想把同樣有此志的褚洵拉進京城的政治泥淖中。
當然,王夫人在其中可能也起了不少作用。
僅夏樞聽到的,王夫人就不止一次指責過褚源讓褚洵習武打仗,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褚源若是曾經視王夫人如母並傷心過,就不可能不在意王夫人的無理指控,下意識去避免這些事。
所以,無論哪個角度,褚源都不可能讓褚洵與他並肩而行回京城,只要他力所能及,他都會把褚洵當成一個小輩護在漩渦之外。
褚源雖然知道夏樞聰慧,擅長換位思考,但還是被他對自己心理的透徹分析震動到了。
當然,回過神來,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感與靈魂共鳴感,感慨不愧是夏樞,不愧是自己選擇與其共度一生的愛人。
只覺重來這一世,就是老天厚愛,太值得了。
夏樞不曉得自己帶給褚源的震撼,想著他們走後可能發生的事,笑道:「就是他反應過來後,估計又要生氣了。」
「那也算好事,說明他悟性不錯,以後多加思考,路未必不能走的更開。」褚源道。
夏樞隨意點了點頭。
腦中過了一下褚洵的過往表現,突然想到一件事,覺得奇怪,問道:「夫人明明不喜歡我,為何會讓褚洵聽我的意見?」
根本就不像王夫人會做的事。
「確定信是她寫的麼?」夏樞懷疑。
褚源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撫摸髮絲的手指微頓,神色努力維持住不變,自若道:「是她!」
「怎麼確定的?」夏樞還是覺得怪怪的。
「她死前親自交予元宵,拜託元宵寄送的。」褚源淡然道:「元宵雖頑劣跋扈,但一向崇拜二堂叔磊落君子的行事作風,或許會胡攪蠻纏,但不會在人死後的遺物上做手腳。」
當然,褚源確定信是王夫人寫的的真實原因不是這個,而是信的內容。
字裡行間母親深愛子女入骨的感情是外人編不出來的,特別是王夫人還提到了夏樞,講了一些在平遠鎮發瘋以及意圖綁架夏樞卻被夏樞勸說、原諒的事情,說夏樞很好,對當年拒絕侯爺把夏樞婚約安排給褚洵的事很後悔,要褚洵以後遇事多聽夏樞意見,因為以後可能也只有夏樞還會為了家人感情單純為他考慮了。
愛子心切又頭腦糊塗,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再加上一些平遠鎮細節和拒婚細節旁人不可能得知,字跡也是王夫人的,褚源就很確定信是王夫人親自所寫。
褚源說不出來心裡什麼感覺,但他不可能讓夏樞知道王夫人後悔拒婚的事。
那樣,他就是一個笑話。
而夏樞又會怎麼重新看待褚洵,看待他們的婚姻呢。
褚源知道夏樞堅定,不會有什麼改變,但哪怕有一絲不完滿的可能,他都不允許出現。
「至於要褚洵聽你意見,可能是她經歷的事多了,發現你人好又可靠,就產生了信任,想讓褚洵多學一學你思考事情的方式。」褚源道:「人都是會變的,她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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