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上她略有些通紅的眼睛,想到她今日經歷,以及與李留的糾葛,到嘴邊的難聽話又咽了下去。
她冷冷道:「我願與不願嫁他,都是我自己的事。」
頓了頓又道:「你又怎麼知道太后插不了手?」
「你說由王妃做主,王妃一接手,她還能插什麼手?」紅杏皺眉道:「王妃安排婚事雖然沒有聖旨賜婚那麼風光,但他心好,眼光又好,總不會讓你嫁個歹人,還危害自己的利益。」言外之意,紅雪因為虛榮才落到如今兩難境地,還有可能因婚事損害王妃利益。
紅雪:「……」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腦子一根筋,不聰明,沒想到有人腦子比她還簡單天真。
不過想到安王府後院簡單的人際關係,還有王妃待人的平易近人以及對大家的保護,也明白這樣的環境養出來的宮官多少會想的少。
換句話說,就是不知外界險惡,對勾心鬥角之事也不敏感,以為王爺王妃可以隻手遮天,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紅雪想要不理她,不過想到她現在是寡婦身份,說不定哪日也被上面利用了,就道:「太后先前還是二皇子妃的時候,因為娘家嫂子不同意給兄長納妾,就做主把嫂子給關到家廟,吃齋念佛,一輩子不得出家廟一步。嫂子的娘家施救無法,只能求陸家和離,才把人帶出家廟,還了家。之後不久,太后又以前嫂子佛緣深厚為由,向先後提出送她進寺廟為先後祈福,又把人送進了尼姑庵。直至先後被廢,人才被放出來。」
紅杏:「!!!」
她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太后怎麼插手娘家事?而且……連和離了都不放過?」
什麼仇什麼怨啊這是!
「她一向是霸道記仇的性子。」紅雪耐心道:「她前嫂子與她脾性不和,吵架的時候話趕話,諷刺她若是不在意夫君娶妻納妾,為何還要回家哭訴,為何還要千方百計除掉二皇子子嗣,何不給二皇子多納幾房,自己生不了,起碼讓姬妾們給皇子府留個後……她就記恨了。」
紅杏都驚呆了。
她與紅棉、紅雪不同,她是褚源從北地帶到京城淮陽侯府的,在侯府後院待的時間不長,就又去了安縣,對京城之前的一些事是不太了解的。
她震驚道:「……二皇子這麼縱容她麼?」
「李茂不知道,她做的隱秘。」紅雪道。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紅杏疑惑。
紅雪與弟弟紅霜那時隸屬於汝南候,職責就是盯著二皇子府後院,身為細作,她雖然沒親自動手除掉過李茂子嗣,但也沒少做幫太后掃尾,攪渾水的事。
頓了頓,她沒回答紅杏的問題,而是把話題轉回最開始:「倘若我說婚事由王妃做主,會連累王妃的。」
紅杏一怔:「怎麼會?」
「太后性子就是那樣,自己不喜歡夫君納妾,卻也看不得別人好。」紅雪沒提朝堂上的針鋒相對與夏樞皇后命預言帶來的嫉妒和忌憚,從後院入手:「若是由王妃做主,她說不得會要求王妃給我抬位份,成為安王側妃。王妃與王爺伉儷情深,不可能會應,但他若是不應,太后就可以以王妃所出雙胞胎身份存疑,王爺無後為由,給王妃扣上善妒,混淆皇室血脈的帽子,下懿旨將王妃送去寺廟思過。」
「聽說你的兩個孩子被造謠成王爺的。」紅雪抬眼看著她:「你承認的話,她會下懿旨讓王爺納你,你若否認,王爺無後,她也會給王爺下旨另行賜婚。」
紅杏有點懵:「不可能吧,王妃可是出身國公府,王爺又愛重他,怎麼……」可能會被送到寺廟去。
「什麼都抵不過一道聖旨。」紅雪轉眼看向王府院牆外陰霾的天空,內心憂慮:「王妃現在的處境並不好,我們最好還是少給他增添負擔。」
她之前其實沒意識到王府處境,今日進宮受封,看到王爺與北地軍將領都只升了虛職,而自己一開始就被提出賜婚安王側妃,後來又是留王側妃……怎麼都是不讓王妃和王爺好過的意思,才發覺情況很不對頭。
只是想到自己為不牽累王爺王妃,言語不慎,進了太后的坑,有可能把顧達拖下水,紅雪又難受的緊,心中實在是有些焦躁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
紅杏發現誤解了她,多少有些尷尬,雖不了解她的想法,但見她神情茫然不安,想來也不是認準了一定要嫁給李留的,就道:「你在乎顧舉人又不想嫁他,是他變心了麼?若是他變心……」
「沒有。」紅雪打斷了她的話,垂眼想了想,覺得需要說明白一點,就道:「只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紅杏還以為是顧達變心了,她才不想嫁,還想著反正她也沒明說心儀之人是誰,要不給她另行找人,竹山書院的學子們她認識挺多,有才華以及人品好的不少,比如與她和侯毛一路相伴來京的韓治,不僅相貌俊秀,品性也如竹子般溫潤,與紅雪可以說是郎才女貌,說不定紅雪會喜歡。
聽到紅雪說不是顧達變心,紅杏就有點不理解了。
她道:「你心儀他,他又心儀你,怎麼會不合適呢,是最最合適的了。」
紅雪苦笑了一下,沒吭聲。
紅杏覺得她有點悶,心裡太愛藏事了。
不過兩個人不熟,她也不好說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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