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看著妻子滿是燒傷傷疤的臉,咬著牙,胸膛狠狠地起伏了幾次,一扭頭,抓住夏娘的手就往門口走。
「以後我也不是你阿爹,你愛給誰當閨女就當去。」撂下一句冷冷的話,拉著夏娘就出了門。
「阿爹!」夏樞沒想過一家子回來會是這麼個情況,兩句話沒說完,就激烈吵了起來,話還都說的難聽,跟決裂一樣。
他人都些傻了,抬腳就想去追。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崩潰的哭聲,才反應過來,阿姐還在,就示意紅杏去帶兩人前往之前收拾好的院子,再給阿姐收拾一間房出來,自己則腳步迴轉,走到褚眉椅子前。
「我阿娘沒了!她沒了!」褚眉捂著心臟,哭得淚如雨下,肝腸寸斷:「他也不要我了,我以後沒有家人了啊。」
夏樞輕嘆一口氣,在她腳邊單膝跪下,伸手攬住她的肩,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肩膀上。
褚眉一把抱住他,悲慟大哭。
夏樞沒有說話,輕拍她的背。
良久之後,褚眉止住了哭聲,抬起了頭,坐在椅子上,淚雖不流了,但也不說話,望著空蕩蕩的地面,兀自出神。
半晌,她開了口:「我阿娘怎麼死的?」
夏樞拿出手帕,給她擦乾淨眼淚後,就在她旁邊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搖了搖頭:「尚不清楚。」
「等拿到她的屍體後,可以趁機會問一下李留或者陸家的人。」夏樞道:「現在也只有他們可能知道情況了。」
「怎麼拿到她的屍體?」褚眉側頭看向夏樞,眼淚又流了下來,神情悽苦哀傷,拳頭卻是緊握,問道:「我能做什麼?」
「交換條件是:褚源的兩塊封地上繳,阿娘給李留解毒。」夏樞道:「目前封地已繳上去,解毒之事就看阿娘那裡了。」
褚眉一下子愣住了:「封地?解毒?」
「李留的隨心沒有徹底解掉。」夏樞不好說李留是多吃了一顆解藥導致的中毒,只道:「阿娘醫術精湛,解他的毒旁人可能不會,阿娘卻是手到擒來,你不用擔心。」
「阿姐,阿娘她……」夏樞看著她,有心把之前聽到的一些事說出來,讓她對阿娘的態度好些。
不過還沒開口,「眉子!眉子!你回來啦,快讓二嬸看看!」門口突然奔進來一個人影,一下子打斷了夏樞到嘴邊的話。
「二嬸,你怎麼在這裡!」褚眉一怔,注意力被蔣氏轉走,驚訝的站了起來。
「小樞說一起過年,提前把你二叔、鴻弟還有我請了來,不是,眉子,你怎麼哭了?」蔣氏走近了才發現褚眉眼眶通紅,臉上有淚水沖洗過的痕跡,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擔憂問道。
褚眉剛剛才停住的眼淚,遇到親近之人的關心,一下子又泵了出來,抱著蔣氏傷心大哭了起來:「二嬸,我阿娘她沒了!」
「侯府夫人?」蔣氏見夏眉點了點頭,難以置信:「怎麼這麼突然的也沒了!」
…………
阿姐有二嬸陪著、安慰、勸說,夏樞想到被氣走的阿爹和沒看清臉色的阿娘,沒有打擾相互抱著哭成一團的兩人,起身離開了花廳,朝之前收拾出來的小院走去。
走到小院,卻沒見人,只見到立在院中說話的二叔夏河和堂弟夏鴻。
「阿爹和阿娘呢?」夏樞道:「二叔怎麼不坐屋裡。」
夏河的腿雖然由宋大夫醫治了,但傷筋動骨一百天,短短半個月時間,他沒法正常行走,只能拄著拐。
此時立在院中,也是拄著拐,靠著院中梅樹,夏鴻在旁邊小心守著的。
「在廚房。」夏河沖夏樞笑了笑:「你阿爹說昨日臘八節,一家人團聚的節日沒趕上,今天晚上做幾個菜,大家一起吃個飯,你阿娘陪他一起去了。」
「你鴻弟說這院子風景好,我叫他扶著我一起逛逛。」夏河看了一圈院子,眼中閃現著羨慕與讚嘆:「王府不愧是王府,還是比侯府要講究精緻些。」
夏樞打量滿院盛開的紅色梅花和綠瓦上雪白的積雪、紅牆上倒掛的晶瑩冰錐,冬日也是一派妍麗生機模樣,不見絲毫寥落,不由得笑了一下:「侯府歷經百年,院落古樸肅穆,置景恢弘大氣,追求的風格與王府是不同的。」
夏河抓了一下腦袋,有些尷尬:「我也不懂這些,就是覺得王府的環境待著舒服。」
夏樞本來就想多留他們一些日子,理由還沒找到,夏河就遞來了枕頭,順勢道:「舒服的話,二叔二嬸和鴻弟就多待一些時日。」
他道:「年前別回去了,咱們一家待在王府里好好熱鬧熱鬧。年後阿爹阿娘也不走,京城有花燈會、廟會、賞花會等等,我們一家子可以一起去逛逛,恰逢春闈,還有各種各樣的文會活動,鴻弟可以參加一些,開拓一下眼界,也可以看自己需要什麼,叫王府的下人們收集一些詩詞策論文集,對之後的鄉試或者會試說不定會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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