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蔣氏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與夏海喝酒的褚源,不由得心中一跳,以為她還對褚源有念想,趕緊拉了拉她,讓她注意一下。
褚眉自然地移開視線,垂下眼皮,神情無波:「沒什麼。」
蔣氏怕她執著,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若還想嫁人,咱們找家合適的。別盯著他們這種的,身居高位的野心大,心思沉,大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找一些老實過日子的,起碼不會再遇到李茂那樣的事了!」
褚眉想到阿娘,心中一痛,苦笑道:「還嫁什麼人?我誰都不想嫁。」
蔣氏嚇了一跳,以為她對褚源求愛不成,心灰意冷,忙勸道:「別灰心,總會有其他好男人的……」
褚眉搖了搖頭,端起身前桌上的桂花釀輕輕抿了一口,沒有說話,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她知道阿娘是因為她想孩子,才聯繫的李茂,想要李茂把她接回去,和孩子在一起。
結果李茂派來了殺手,阿爹為救她和阿娘,被殺手殺死了。
被李留的人帶到京城,她知道了阿爹的死因後,都做好了成為李留手中刀的準備,計劃幫李留殺了李茂,為阿爹報仇。
結果,她被養父和夏娘帶人從李留手中救走,她原本該留在北地的阿娘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京城,把她的計劃完成,失去性命,徹底離開了她。
這樣的經歷,褚眉如何還能去想男人?
她恨死了當初那個眼盲心瞎、一心想嫁人的自己,也恨死了那些身居高位卻心腸歹毒的男人們。
如果不是當初執意跟李茂好,阿爹、阿娘,她的血緣親人,又如何會丟掉性命!
只要往深入里想一想,褚眉就痛的心肝俱裂,痛不欲生。
這樣的情況,她又如何會對男人有心思。
「唉!」蔣氏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見她流下淚水,還以為她對褚源情根深種,低聲道:「也不知你小弟哪裡比得上你,他就看上……」
「二嬸,不要再說了。」褚眉聽著不對,眉頭一皺,放下酒杯,打斷了她的話。
酒杯與桌面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蔣氏聽到那聲脆響,再對上她不虞又有些冷漠的神色,心中一驚,握著酒杯的手無意識抖了一下,「咣當」一聲,酒杯落地,酒水撒了一身。
「腫麼了,這是?」夏樞喝了一杯溫好的桂花釀,正迷迷糊糊呢,聽到蔣氏和阿姐那裡傳來一聲不小的動靜,忙搖晃著站起身,有點大舌頭地道:「二嬸活(喝)多了麼?」
丫鬟們一看情況,趕緊湊上前收拾。
蔣氏拎著濕透的裙擺,站起身,離開桌邊,她不知道昔日那個對她信任依賴、言聽計從的眉子為何突然間變了,變得陌生又冷淡,甚至有些上位氣勢,沒來由的讓她有些小心翼翼。
沒敢看褚眉,她忍著尷尬與心驚道:「酒杯不小心碰倒了,酒水撒了一身,我去換身衣裳。」
「紅杏……」夏樞招呼,示意她跟著去。
「不用了。」褚眉掃了一眼紅杏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站起身,走到蔣氏身側,挽住她的胳膊,淡淡道:「還是我陪著二嬸去吧。正好我喝的也有些多,走幾步路,散散酒氣。
蔣氏依舊沒敢看她,沖夏樞勉強的笑了笑:「那就由你阿姐陪我去吧。」
夏樞對此自然沒意見,笑了一下,大著舌頭道:「那你們快點去,夜晚風朗(涼),別受行(寒)了。」
褚眉沖他點了點頭,扶著蔣氏離開了。
「又喝多了?」褚源放下與夏海對飲過後的酒杯,回過頭來,發現身邊的傢伙已經酒勁上頭,迷糊了,不僅說話舌頭捋不直,身子也開始搖搖晃晃,坐不穩,不由得好笑,一手撐住他的背,以防他摔倒,一手捏住他的酒杯看了一下:「還是一杯,這麼多年,酒量就沒長進過。」
「隨(誰)說的!」酒鬼人雖暈乎,但一點都不服氣,豎起一根手指在褚源眼前晃了晃:「阿娘的酒,我活(喝)過兩杯!」
褚源放下酒杯,手肘支著桌子,手指撐著額頭,笑意吟吟地看著他迷瞪的眼神、紅撲撲的臉頰,拉長了聲音逗他:「哦?這是退步了的意思?」
夏樞一下子愣住了,混沌的腦袋看了看舉起的食指,又看了看褚源的臉,伸到他跟前,氣哼哼道:「著(這)是三杯!」
褚源瞬間破功,看著他的臉笑出了聲。
夏樞迷糊的腦子雖然自控不行,但能看懂這傢伙的嘲笑,剛剛被打趣了一圈,現在還被嘲笑,這還得了,嗷嗚一聲就朝他撲了去:「下(笑)話我,咬戲(咬死)你!」
說著,抱著他的脖頸,嗷嗚一口親了上去:「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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