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不能懷疑你?」夏娘不為所動,冷聲道:「淮陽候夫人的屍體你還握在手裡,威脅我和褚源,你的行事何時值得過我的信任?」
「姑姑。」李留傷心道:「可我也只是怕你不回來,才故意那麼對褚源提要求的,現在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姑姑你別生氣。」李留擦了一下流出眼眶的眼淚,說道:「淮陽候夫人的屍體我怕陸家對她不敬,才想辦法搶了下來,一直護在手裡。她的屍身維護的很好,我這就叫人送到安王府,不叫你掛心。」
說完站起身來,不等夏娘開口,就招呼跟在身後的持劍護衛:「馮大,你安排些人去冰窖里,把淮陽候夫人的屍體移出來,護送到安王府,交給安王或者安王妃。」
馮大猶疑了一下:「太后那邊王爺如何交代,畢竟太后並不想……」
「別廢話,我叫你送你就去送,一切後果由我承擔!」李留聲音拔高,態度果決,見馮大仍舊欲言又止,臉色倏地冷了下來:「難道說,你也想像其他人一樣不聽我命令麼?」
馮大神色一慌,忙躬身道:「不管其他人如何,小人是忠誠於大人的,小人這就去,大人的命令小人一定完成。」
李留的臉色好了些,伸手拍了拍馮大高大寬厚的肩膀,欣慰道:「那就麻煩你了,去吧。」
馮大行了一禮,領命離開。
「姑姑……」李留轉身看向夏娘,神色略有些忐忑地道:「你看這樣可以了麼?」
夏娘掃了一眼他的神色,不由得別開眼,深嘆一口氣,語氣和緩了一些:「她是怎麼死的?」
李留臉色一亮,忙湊到跟前,說道:「這個我打聽過,我都知道。」
夏娘看向他。
李留對上她的視線,怕她不信任,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她的死與我無關,她是和李茂同歸於盡的。」
夏娘道:「她手無寸鐵又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與李茂同歸於盡?」
「李茂同我一樣中了隨心。」李留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幸災樂禍,道:「淮陽候夫人那裡據說有一顆原本是屬於安王的解藥,她就以獻藥為名,進了宮。」
「李茂多疑,命人把解藥分成兩半,淮陽候夫人同食,結果兩人同時中毒。夫人臨死前大罵李茂私自處決外公王長安,狠辣絕情,有違人倫,她要為自己阿爹報仇……其實我懷疑她不是在為王大人報仇,只是不想連累淮陽侯府和安王,就把罪名都轉嫁到王家身上了。」
「不過她的心血也不算白費,王家被收拾,淮陽候府和安王府都安然無恙。」李留試探道:「現在安王花大價錢換她的屍體,看來母子關係也不是外界傳言那麼差,就是不知道李茂的死是不是他們合夥計劃的。如果是,安王也真是心狠手辣,連自己的養母都能利用和犧牲。」
「是嗎?」夏娘神色淡漠,不做評價,下巴抬了抬示意他坐旁邊,打開藥箱,拿出脈枕,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我先給你看看吧。」
李留見她不給任何反應,試探無果,只好收了心思,跟著換了話題,面上開心地沖夏娘笑了一下:「那謝謝姑姑了。」
然後伸出手腕放到脈枕上,仿若隨意地道:「姑姑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身體不好,能力也有限,很多時候考慮事情不周到。不過姑姑若是有想要我做的事,只要明說,我一定都會盡全力做到。」
夏娘沒有反駁,也沒有應下,神色淡淡地診著脈,時不時打量他面容兩眼,詢問些小問題,最後又讓他捋起袖子看了看他身上的傷。
只是看著看著,夏娘的臉就沉了下去。
李留被毒藥折磨的極為痛苦,見狀不由得心臟一緊:「怎麼了,不好解麼?」
夏娘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對上他一副無辜、可憐、慌亂的表情,最終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嘆了口氣,望著門外,眉目間不自覺的就泛起了冷意。
李留心中惴惴:「姑姑……」
「你有沒有想過把你阿娘接到京城享享福?」夏娘開口,卻說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李留沒想到話題會這么九曲十八彎,愣了一下,身體下意識坐直,表情也有些緊繃:「她年紀大了,習慣了鄉下的生活,朋友熟鄰都在安縣,京城沒有認識的人,來了她也不會習慣。等過了年,我讓人去安縣給她起座房子,安排些丫鬟婆子照顧著,她在鄉間做一個富貴老太君比在京城裡舒服。」
夏娘閉了閉眼,再開口時,又換了一個話題:「你阿爹曾承諾過,若是幫你解了隨心之毒,會把李倓陷害宣和太子的證據交給我。你可還記得這個諾言?」
李留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胸膛快速起伏了幾下,壓著性子,眼睛沉沉道:「若是我不記得呢,姑姑是不是就不給我解毒了?」
夏娘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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