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要不受欺凌,可脾氣習慣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掉的。
其他人確實未必會對老爺子動手,可架不住葉老爺子他......一看就時日無多!
屆時葉老爺子白骨黃土,其他人繼續壓著葉守錢吸血,怎麼就不算是一種謀算呢?
葉青釉一顆心直直往下沉,嘴上卻是不停:
「字據是必須立的,不然到時候有什麼事情不好說清楚。」
「譬如,不立字據,他們便將阿爹先前燒好的幾十件瓷器占走,屆時讓阿爹再補,或是到時候燒好,又出什麼么蛾子,不認這件事,只是為了讓阿爹如今繼續幹活呢?到時候舔著臉同阿爹說三股既然已經燒了一股,便將剩下兩股也順便燒制.......」
葉青釉瞬息之間,便說出數種猜測,這當然只是猜測,畢竟誰也說不準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只不過這些可能性,全部都十分符合葉青釉腦海記憶之中,對葉家人的印象。
自然.....也十分符合葉守錢夫妻腦海中對家人的印象。
三人站在斑駁的老舊屋檐下,風一吹,葉青釉只覺自己這一家三口的境地,如同這老屋一樣搖搖欲墜。
沒有人再開口,不遠處已經等候一會兒的葉守富卻是率先忍不住了:
「老大,聽見沒有?聽見回話。」
「本次差雇,你占三股之一。」
葉守錢沉默一會兒,才輕輕按下葉青釉連連拉扯他衣袖的手,吐字道:
「立個字據。」
「我只做三股其一,其他事兒,我不管,也別歸到我的身上。」
此言一出,葉守富那張原本沒什麼神情的臉上一僵,一字一頓道:
「你說什麼?」
第24章 究竟是誰更著急?
「立字據。」
葉守錢神色固執,又重複了一遍:
「不立字據,我不做。」
不遠處神色自始至終雲淡風輕的葉守富,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不過就是三十五兩銀子罷了,都是一家人,還需要立什麼字據?」
「爹娘剛剛在主屋裡可是一退再退!如今分給你乾的,原本就是你的活,你干自己的活,難不成還要別人許應你什麼,才肯開始干?!」
葉守富一震長袍的衣袖,任由其在空中發出破空聲,以宣洩自己的不滿:
「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這說出去,著實讓別人看咱們家的笑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老大當的多『公允』,連帶著自己親生爹娘,一母同胞的弟弟們都不相信!」
『公允』二字尾音上調,自然是夾槍帶棒的譏諷,想要激發對話之人的血性。
可葉守富這想法註定得落空,因為葉守錢這一家三口,往昔不知聽過多少更加惡毒的譏諷,現如今這樣的話,完全就是不痛不癢的存在。
葉青釉一家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有三道目光不約而同的盯向葉守富。
葉守富臉上變換幾下,重重哼了一聲,眼神划過葉守錢身後兩母女,徘徊幾秒,在白氏的臉上一閃而過,同葉守錢對話的聲音也軟了下去:
「老大,你從前可從不這樣。」
「不管你聽誰人的哄騙,我勸你好好想清楚,你就一個閨女,自己如今手還受了傷,以後要仰仗爹娘兄弟的地方還多的很,沒有必要為了三十五兩銀子,將事情鬧的如此難看。」
「你如今算的細,以後要求人辦事,我若是也同你一樁樁一件件的翻舊事,算人情,點著從前的過往,決定幫你多少,你又怎麼想?」
葉守富說的一點都沒錯。
或者說,死死踩中葉守錢從前內心的恐懼——
同為只有一個女兒,葉守錢和葉守富在葉家卻是天壤之別一般的存在。
葉守錢娶了貨郎家的女兒,十年未有孩子,兩夫妻早出晚歸,片刻不歇的幹活,乾的彼此都瘦巴巴的,卻還沒有半點指望,看不見一點兒奔頭。
可小葉守錢幾歲的葉守富卻議親議到了旺夫的『千金小姐』,不久就有了葉婉兒,雖然從前沒過一個男孩,不過那是意外,不代表藍氏不能生。
況且因禍得福,沒了孩子,卻得了岳丈的憐愛與幫助,讓葉守富這原本是匠籍的人,能在府衙混了個差事,怎麼看日後都前程似錦,自然不會有人抓著他只有一個女兒的事情不放。
有時候,不,絕大多數時候,人都是十分自私自利,審時度勢的物種。
大家欺凌弱勢的葉守錢,卻不敢嘲笑境遇更好的葉守富,並且見之便馬屁不斷,奉承不斷,就是因為期待說不準某一日,就有求到葉守富身上的時候,葉守富能夠有生出援手的時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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