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太對。
換作別人,葉青釉確實可能相信對方會有捨己為人之心。
可她已經親眼見過主屋裡群魔亂舞的那群人,那群為了吸血都已然逼迫葉守錢賣女的葉家人,會掏錢補足剩下的銀錢嗎?
倘若會自掏腰包,有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觀念,這些年又何必做到這種程度呢?
綜上所述,葉青釉覺得大概率是一種爹娘以及原身從未設想過的可能性——
原身被賣的價格,絕對不只是八十兩。
只有價格有富餘,某些人有利可圖,這才會攛掇著葉守錢夫妻賣掉葉青釉,甚至不惜用上了『哪怕是在柳家當個受人驅使的下人,也比在親生父母身邊舒坦』『女兒在你們身邊,就是受苦受難,瞧她都瘦成什麼樣?』等等之類的話術,逼迫一對心心念為閨女打算的夫妻賣掉自己的輕生女兒,而且反倒還對他們感恩戴德......
若是猜想成真,葉守錢夫妻受哄騙一定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不然他們躲過了這一招,也一定還有下一招更加精妙,量身定製的手段,在等著他們.......
得去打聽一下這事兒,葉青釉兀自下定決心。
心中有一道直覺告訴她,賣女的這件事可能還沒完,這其中,一定還有隱情。
也許其中,就藏著可以將老爹的『心傷』變為『心死』的關鍵,徹底看穿主屋那群人的面孔!
第26章 初聞玄妙觀
葉青釉揉了揉眉心,莫名覺得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以及肩上的擔子又多了一分。
三人沉默以對,兩夫妻顯然想要搜腸刮肚找些安慰葉青釉的話,葉青釉不準備在這個暫時還討論不出個所以然的話題上做停留,而是調轉了話鋒:
「阿娘,當時是誰同你說將我賣入柳府可以有八十兩銀子的?」
「和柳府有往來的人牙子?」
白氏望著自家閨女欲言又止,輕輕搖了搖頭:
「不是,是你二嬸娘同我說起的。」
葉青釉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這一句話鎮住,頓時滿臉都寫滿不可置信:
「我二嬸娘?」
八十兩的報數,甚至還不是從人牙子口中說出來的?!
要知道,白氏與葉守錢是因為一直覺得愧對閨女,所以聽到『柳府』這樣的豪紳採買丫鬟時,頗有一種覺得『宰相門前五品官』,自家閨女進入柳府後能夠過上更好的日子,這才決定將葉青釉送去當丫鬟的!
可按照白氏如今的說法,她明顯是連其他外人,例如人牙子,柳府管家等人的面都沒有見過!
那豈不是連『柳府』這個一直被主屋那群人畫出來的『大餅』,都無法保證是否真實?!
畢竟,這些人存不存在還是個未知數!
他們今日能說『柳府』能採買丫鬟,後日能說明日皇宮招收服侍宮人,大後日沒準還說皇帝缺個美人服侍......
個中真假,防不勝防,又教人如何能分辨?
白氏眼見自家閨女皺眉,心口微顫,一時之間又開始鼓動個不停,訥訥道:
「你二嬸娘的娘家兄長是跑碼頭做掮客的,門路多。」
「前段日子,說是不知怎的,在酒樓吃酒的時候,同柳府負責採買的管家搭上了線,那管家在酒桌間多飲了幾杯,一半是多嘴,一半是有些顯擺的心思,說出了他得柳家貴人的器重,被交代出來採買下人的事情,原本這事兒說出來,理應是的人受人艷羨的。」
「可你二嬸娘那兄長聽對方言談之間,總感覺多有惆悵之意。」
「他向來是個心思活絡的人,也知道採買下人這種事情,向來就是油水多的活計,於是有意搭話,接過話頭,詢問管家為何嘆氣,可是採買下人的事兒有難題,這事兒是否需要幫手。」
「那管家許是有些喝多了,還當真同洪濤,也就是你二嬸娘那兄弟說了這事兒——
原是柳府的老夫人今年已經五六十有餘,本應該是頤養天年,子孫環膝的年紀,可偏偏她早年為家中瑣事操勞,身子骨有損,如今五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
老夫人也知自己在時日無多,索性一心向佛,準備在這批採買的下人中,選幾個得心,又機敏能幹的丫鬟,就此離府,帶到鹿峰山玄妙觀中清修,為她抄經祈福。」
白氏小心翼翼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神色晦暗不明的葉青釉,原本要說出口的話,音量便又低上了幾分:
「這事兒原本不難,可難辦就難辦在,柳府如今當家的老爺,不是這位老夫人的親生兒子。」
「你二嬸娘那兄弟說,管家的意思是下人好找,但得貴人青眼的丫鬟難找,尤其是這樣身份尷尬的貴人,吩咐下來的差事便尤為難辦,再怎麼說在老夫人面前伺候的丫鬟,哪怕不知書達理,起碼也必是得容貌端正,性情恭順,能伺候好老夫人的喜好.......」
「可若真是有這樣的丫鬟,自己就有心氣,哪裡願意隨著老夫人去道觀里伺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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