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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瞧著你奶的意思,麗丫頭到時候發嫁,如果咱們只添匹布頭,主屋那頭,肯,肯定不樂意......」

白氏到底是沒敢說,黃氏今日站在屋頭前劈頭蓋臉的罵,就為了讓他們想辦法給王秀麗添上一份厚些的添妝。

而且指名道姓,點了東西,就是想要一對金的丁香耳墜。

那金耳墜是什麼隨處可見的東西?

莫說是自家閨女都沒有,就算是有,白氏也知曉這東西貴重,也不是能輕而易舉拿給婆家的外嫁女的女兒添妝。

各種渾話在黃氏的嘴裡說出來,真比刀子還要割人,白氏雖然軟弱,可還沒糊塗到一定的份上,哪裡敢應聲?

於是這大半日的罵堪堪歇了影,白氏心裡慌的要命,又怕婆母等會兒又來敲門,趁著主屋裡吃飯,這才偷偷摸了出來。

葉青釉眼睛在自家娘親的臉上掃過,不用多想也大致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道:

「和咱們要添妝?她們也配?」

「都已經分了家,莫說是秀麗姐出嫁,就算是老姑再嫁,添妝也輪不到咱們,要厚添妝,他們儘管要,給不給卻是咱們的事兒,到時候她們要是想撕破臉,我就去柳府門前罵,我看誰能落到一個好看!」

葉青釉這話,話糙理不糙。

嫁妝是父母給子女攢的傍身品。

而添妝本就只是人情往來的一種,隨各家選擇跟不跟人情,通常是由長輩對晚輩,或是一些較好的鄰里平輩添個小物件兒,沾沾喜氣。

一家子已經分家,別說是王秀麗這和葉家隔著輩的表親,就真是葉珍金再嫁,雖然面子上難看了些,會被抓住話頭,可不給添妝卻也說的過去。

黃氏想要大房以添妝的名字,拿出錢財給王秀麗當嫁妝.......完全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王秀麗要嫁的人家是在龍泉響噹噹的柳家,若是被人知道娘家還得這麼湊嫁妝,王家葉家丟不丟人另說,柳家指定是面上不好看。

所以黃氏只管來罵,只要管住自己的錢袋子,誰來也是拿不走錢的。

有些人貪便宜太久,將一切都視作理所當然,可這東西,就是給了是情分,不給是本分的事兒。

葉青釉偏向不給,將心中的話說了個大概,白氏和葉守錢便也只點頭,不曾多說什麼。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這回主要說的是小家的情況。

葉青釉帶著白氏瞧了新燒出來的瓷器,又同葉守錢商量一陣,最終得出一個路子。那就是讓葉青釉隨著白氏先挑些瓷器回家,晚些時候等天黑再挑到夜市上去賣。

而葉守錢這邊,窯口空著其實是非常虧的事情,況且吳匠人送來的泥還約摸有兩筐,母女二人將家中的瓷器賣的差不多,再來一回,葉守錢這邊應該剛好再燒出一窯。

這其實不算是什麼好選擇,可卻是現如今最優解。

白氏蒼蠅蚊子似的聲音和膽子沒辦法叫賣,勢必得有一個人陪著,如果葉守錢陪白氏,葉青釉留下,一來夫妻二人不放心,二來她如今也確實沒有辦法干那些勻釉砌牆劈柴之類的活計,無法一個人頂起一個窯,沒有葉守錢留下更好。

父女二人合計出了結果,白氏聽著父女二人嘀嘀咕咕,半晌不由得笑了:

「青兒原來這麼重要,我當你只是跟著你爹學窯的......現在來瞧,明明是青兒比你爹更厲害,去哪裡偷學的,怎麼不帶上你阿爹?」

葉青釉突然會做制瓷這一點,指定是瞞不過葉守錢的,可他並沒有多問。

白氏成日待在家中,雖然有所察覺,卻自然是不那麼清楚,如今聽到父女二人嘀咕後,心有所想說這句話,其實更多是想逗逗閨女。

可這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也架不住葉青釉心中有愧。

她原本還在輕聲囑咐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聽見這話便渾身一震,被戳中了心事的感覺,就像是被一隻貓被人從後往前逆著毛抹了一把,一時間連身形都有些僵硬,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葉青釉腦中轉的飛快,下意識就把事情往鬼神之說上靠:

「我......」

「我當時撞窯門的時候,迷迷糊糊見瞧見了咱對街的陳三阿爺,他說教我.......」

陳三,一個蠻有名氣的匠人,且脾性溫和,常有孩童去他屋外打鬧也不氣,反倒樂呵呵的掏些糕點出來哄孩子。

葉青釉自然也隨玩伴們去過幾次,也知道這位老先生早早已經故去。

這是她現階段能想出最能自圓其說的法子,可葉青釉還沒說上一半,便被突然出聲的葉守錢岔開了話頭:

「以前玩鬧的時候,許是瞧過陳三叔燒窯。我這幾日也發現了,青兒學的很快,見過就能學會。」

「我想了想,咱就一個閨女,還是得讓她學,她若是能學幾手,以後想要做什麼也不吃虧。」

窯內溫度遠比外頭高,可葉青釉聽了這話,卻仿佛墜入冰窖一般,渾身冷的厲害——

她做錯了一件事。

龍泉匠人這麼多,其實她本不應該再提『死亡』這件事來提醒他人不對勁的地方,她一直以來,完全可以像葉守錢剛剛所說一樣,說是哪裡看到的,以她如今的學習能力,這件事完全可能被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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