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嚇了一跳,甩開了,可你奶正巧打帘子進來,還是瞧見了。」
「往後的日子裡,雖然我躲著人走,可你奶還是瞧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我當時以為你爺是病的糊塗了,婆母心裡有疙瘩也是應該的,人心都是肉長得,只要對她倆好,他們會知道我也是個孝順媳婦,這事兒也就翻了篇.......」
「只是不知怎的,前日裡頭他竟直接挑白了說出來,想,想扒灰.......」
倒也不是不知怎的,葉青釉回憶起葉老畜生今夜在門口說的話,很輕易就能明白過來為什麼——
因為他要死了。
不是這些年他歇了心思,只是一來白氏躲著,二來黃氏從中作梗,大伙兒都以為這事兒都過去了,可諷刺的是,一切偏偏沒有過去。
白氏雖不是三位兒媳婦中打眼望去最出挑的,身形也瘦小,可底子仍在,真要打扮起來,還是妥妥的美婦。
葉家中幾位女眷裡面,就數白氏性格最為乖順,口中像含蠟油一般,對人怎麼也說不出難聽話.....
這樣的人,就像一隻沉默的羔羊,細細想來,被盯上真的不足為奇。
而老來臨死的惡念,往往比燃原烈火更加可怖。
所以,這真的是根源。
葉青釉閉了閉眼,又串聯上一件事:
「所以,前日裡頭沒分家的時候,那兩人才會說讓阿娘住到主屋去,方便侍疾.......那其實就是老畜生的意思。」
葉老順明顯已經活不了多久,多年前的白氏能侍疾,如今自然也有人期盼著白氏任勞任怨的服侍,最好再得些什麼甜頭。
這件事發生在分家之前,所以很顯然是某人已經想盡各種手段,最後才同意了葉守錢這小家分家的想法,準備給些苦頭,再威逼利誘。
而這中間白氏又吃了多少委屈,葉青釉甚至不敢細想。
葉青釉閉了閉眼,再睜眼之時,已經下了決斷:
「阿娘,你將家裡的東西收拾收拾,我們今晚先將那些擔來的瓷器買了,籌些銀子,明日天一亮,咱們就去窯屋找阿爹,咱們三去求金叔,直接將房子抵了,再租個屋子........」
話沒說完,就被白氏慌忙打斷:
「不,不能同你阿爹說這件事!」
白氏的神情從未有如此認真過,幾乎是在顫抖:
「這事兒若是同你爹說,他會怎麼想你爺和奶?」
「怎麼說也是親生骨肉,這讓你爹怎麼活,要是一不留神將事兒傳開,咱們一大家子怎麼活?」
「隔壁街的古大嫂,她就是,就是.......」
古大嫂,葉青釉應該叫一聲嬸子。
她便是和白氏差不多時間嫁到龍泉來的媳婦,只不過每家也有每家的可憐處,白氏被苛待,起碼小家還算團圓,而古氏則是嫁過來沒多久,丈夫便被府衙調了差遣,聚少離多。
古氏一個人操持家裡,伺候公婆,照看孩子,眼見算是要把家擔起來了,也就某一日在自家院子裡,公公腿腳不便眼見要摔倒,古氏扶了一把公爹,結果卻被門外來客看了去。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來客也是個閒不住嘴的,到處說道古氏和公爹不清不楚.......
那話傳的多了,丈夫不知怎的竟也信了,回來打了古氏一巴掌,古氏當晚便吊死在了房樑上。
公爹本就清白,婆母也信古氏,兩老頭一見古氏死了,絕對有愧,也是上吊死了。
一家子只有一個尚在襁褓裡面的孩子,還有一個糊裡糊塗,又不知悔改的男人還活著。
葉青釉其實心裡也明白,雖說葉守錢不至於不信任妻女,可如今將這事兒捅破還真不算是個好時機。
一家子欠著外債,又要應付差雇,以葉家人的臉皮,反咬一口『白氏勾引公爹』之類的話,浪費他們時間,拖著他們的時間,是完全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
「娘。」
白氏哭訴不斷,葉青釉心中嘆了口氣,道:
「你以為剛剛那老畜生逃走,是因為我剛剛出聲說了話嗎?」
白氏一愣,葉青釉繼續道:
「老畜生跑,是因為聽到我的話,以為我爹在屋內。」
不是白氏,不是葉青釉,而是葉守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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