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釉斟酌幾息,將心裡想了一晚上的話說了:
「不是家裡有啥事兒,是阿爹的事兒。」
葉守錢原本屏息凝神的聽,聽到這話,頓時樂了,一臉憨笑:
「那就是沒事兒。」
他一個手傷的匠人,一沒同誰有來往,二沒有同誰有牽扯過節,那裡能有啥事兒。
沒準就是閨女想自己了,所以來瞧瞧。
眼中的阿爹是如此敦樸反正,這就分外顯出葉珍金的狠毒。
葉青釉心中難過,拉上阿爹的手,細細將昨晚所有的事情講了。
葉守錢原本還樂呵呵的聽著,越聽越覺得不對,聽到最後,甚是罕見的破口罵道:
「光天化日,竟然有這種事情?!」
「那你吳叔和錫平哥現在咋樣了?」
果然,還是葉青釉記憶中的老爹。
不提自己收到的傷害,總會先關心別人。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這世道竟將一個老實人逼成如此模樣,將一家子實誠人都逼成原先那樣呢?
葉青釉擦了擦臉上的濕氣:
「已經都安定下來了,訟狀也寫好了,我走之前請人捎信,給吳家嬸子那裡也遞了口信,但只說了如今找到春紅下落的好消息,沒說吳家父子暈倒的事兒。」
原先吳家父子就說吳嬸子是害病,所以才沒能來,葉青釉是真的怕一旦傳達到壞消息,吳家嬸子那邊沒人照應。
葉守錢也是長長鬆了一口氣,直道自家閨女做得對:
「好好,那就好.......」
兩人站著沉默半晌,葉青釉還是沒有忍住,問道:
「阿爹不恨葉珍金?」
葉青釉當著爹娘面,不叫長輩名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始終覺得有長輩樣子的人才能當長輩,而葉守錢,顯然沒有這種想法。
葉守錢知道自家閨女在說什麼,下意識捏了捏右手的手腕,好半晌才說道:
「恨,當然恨。」
「恨她到處禍害正經人家的閨女。」
「但如果是我自己的傷,那也談不上恨。」
葉青釉早就了解自己阿爹的性子,連原先總容易『恨鐵不成鋼』的心思都生不起來,只是平靜到有些冷酷看了看初陽升起的天色,難得的沉默了下來。
葉守錢知道閨女的脾氣,反倒反過來寬慰道:
「畢竟是骨肉至親,當時總不能瞧著她把咱們家風敗壞個乾淨.......」
葉青釉沒有聽下去,只是適時接話道:
「主屋那群人,原本也就沒有什麼家風,能生出阿爹和我,也已經算是祖上冒青煙了。」
「況且若當時就報官.......」
這回,葉青釉沒有說清楚,但父女兩人都明白後面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果當時就報官,哪怕不知道葉珍金當時是不是買人賣人的娼頭婆子,起碼也能讓人家知道害臊,也許,就沒有後面一籮筐的破事。
葉守錢嘆了一口氣,葉青釉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話,只道:
「等開窯吧,我們得帶著瓷去一趟柳府尋越大公子,沒準借他手,將葉珍金的罪名儘快定下來,將那些正經人家的小娘子救出來。」
這回,父女倆的心總算合到了一處。
等瓷的氛圍不像從前一樣輕鬆,葉青釉陪著熬了大半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窯爐熄滅,拆開窯門,確認這回的出瓷率仍然可觀,葉青釉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越大公子定十二隻花神杯,但絕不可能一件瓷器只做一隻,瓷器燒制中途會出各種各樣的狀況,那個環節都有可能前功盡棄。
當時葉青釉為了保證在交瓷日湊十二隻花神杯出來,其實做了兩套花神杯,且雕刻紋路特別繁複的幾隻杯子還在雙份的基礎上又多做了幾隻。
如今,不知是不是天意也終於對葉青釉有了眷顧,用上改良後的泥後,花神杯除卻少之又少的幾隻瓷裂廢品,成品率相當可觀。
也就是說,葉青釉如今的手中,能湊出兩套十二花神杯......甚至還多兩隻花神杯,以及同窯出產,並非影青瓷,但卻仍屬精品的其他瓷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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