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兒極大,一句能傳半條街,雖然沒有在眾多看客面前直接對一個老人動手,但也算是震住了場子。
葉青釉暗贊一句,果然還是得機敏些,又能信得過的人辦事才牢靠。
葉老順與黃氏這對老夫妻,顯然已經是來之前就想好了該如何做。
一人將門口收錢的葉守錢逼走,一人朝門外來客拱手說吉祥話,自然而然就能接過收銀錢的擔子,將全部的銀錢都塞到自己的口袋中.......
還真是算盤打的叮噹響,若換作從前的大房一家,沒準就會被這種法子拿捏。
只可惜,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所有人都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一人帶走白氏與錢匣子,一人阻止葉老爺子直接明目張胆的將銀錢揣進懷中,吳家人則是乾脆找由頭將瓷鋪關了......
而在這樣緊密而又團結的抵抗之下,如今瓷鋪外的人雖然還是那麼多,可原先有意向買瓷的人早已經在排隊等候,少數聽聞消息想要買瓷的人聽到單拓所言之後,也會猶豫著觀望片刻......
這樣一來,自然半分銀錢也沒有落到想鳩占鵲巢的葉老順手中。
葉老爺子站了半晌,沒有人靠近,也沒有銀錢入手,原本就有些泛黑氣的臉色被單拓此舉逼得愣是隱隱泛起紅光,厲聲喝道:
「你這殘廢不但是手上殘缺,腦子也好生糊塗,難道沒聽到剛剛你東家喊我爹?」
「我兒子可憐你身體殘缺留下你做工,你卻在這裡搗亂?」
搗亂也就罷了,還不是搗老大一家的亂子,而是搗他們的亂子。
分明,分明就差一點兒。
老大已經被黃氏叫走,原先那麼大一個錢匣子,眼看就要落到自己的手上......
結果現在可倒好,不僅是錢匣子沒有到手,連帶著想要收客人們錢都被這人看的死死的!
這算是什麼個事兒嘛!
葉老爺子心中惱怒的緊,往日一貫不親自罵人,只躲在自家老婆娘身後同黃氏唱紅白臉的習慣自然也沒有守住。
又罵了幾句,見單拓始終沒有說話,葉老爺子以為火候差不多,面前的獨臂漢子怕了,這才緩下神情,朝著又一個不明所以想要買瓷的客人露出一個笑臉,正欲開口,單拓的聲音又在一起響起:
「這不是咱們東家,銀錢若是如交到其他人的手中,可別怪咱們不認盒子........」
這一下,也算是將葉老爺子氣的夠嗆,他捂著喘的厲害的胸口,給那頭隱隱約約有些叫罵不動的黃氏使了個眼色,原本已經有些啞嗓子的黃氏頓時擺足了架勢,強撐著尖嗓子繼續罵道:
「......瞧瞧你如今這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你還管不管這在你爹面前裝腔作勢的下人?!」
「我和你爹難道還是外人?咱是瞧著咱家瓷鋪剛剛開業,怕你被家裡兩隻狐媚子迷了眼,吃了虧,這才來幫的忙!」
「瞧瞧我和你爹不在,你將家都管成了什麼模樣!買個盒子就讓人家隨便裝瓷器,無論多少都不吱聲,米麵糧油一直不停地往外送,百來文的現錢也是說散就散,如今可倒好,還讓一個外人把你爹欺負了去!!!」
黃氏說道最後,越說越感覺每一文錢原本都是自己的銀錢,一時心疼的活像是有人往她身上捅刀子似的,麵皮子直抖,連眼淚都冒了出來:
「分家到如今,你沒往家中搬過一粒米,一滴油,如今可倒好,全部都散財散了出去,而且還不肯讓你爹加些銀錢賣瓷,好回回血,賺回那些虧掉的那些銀錢!!!」
「我命苦,命苦啊!」
「我十月懷胎把你這小畜生生下來,又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餵養到這麼大,一點兒福氣都沒享到,反倒是.......」
黃氏一貫會胡攪蠻纏,可今日這一通插諢打鬧,沒有像往日似的胡言亂語,也沒有當著瓷鋪前觀望的客人們面叫罵出什麼特別難聽的話來,而是一直在話頭往葉守錢不孝上引,一看就不像是她能做出的事兒。
葉青釉耐著性子聽完,果然瞧見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客人們因黃氏的痛哭而於心不忍,紛紛道:
「葉老大,你家瓷鋪到底還賣不賣瓷呢?」
「這不都是一家人麼?你爹娘既然在這兒,又願意幫著買瓷,繼續賣不就行了?為什麼讓一個下人騎到自己頭上?」
「可不是嗎......一個下人還敢站在這兒大小聲,竟比主人家都硬氣幾分,嘖嘖。」
「掌柜的,快將你娘帶回去吧,這裡就有你爹照顧著,總能放心的,爹娘年紀這麼大了,應該好好孝順養著才是,在這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也真是一點兒都不像話!」
「嘿嘿,我盒子可是原先買的,如果現在要加銀錢,可加不到我的身上哈哈!」
......
大部分說話的人,要麼就是從前並不認識葉家,不知道葉家中發生過什麼事兒的人,要麼就是被黃氏一哭二鬧三上吊糊住的人,言語之間,難免就不好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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