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凝重,半晌,小心翼翼的斟酌道:
「青,青兒.......」
「爹,爹娘這幾日尋了個脾氣有些古怪的黔中.....黔中大夫,他本是一個遊方閒人,知道了你的事,給你弄了不少東西,我們只管將符紙給他,再給些銀錢,讓他自行帶走,如此可好?」
黔中......?
葉青釉眉間微不可查的一皺,反應過來後,頓時露出一個略帶慘澹的笑意——
黔中,唐虞時的『三苗』,商時的『鬼方』。
或者說,它還有個名震一時的名字,湘西。
自古以來的巫蠱盛行之地。
難怪會以黑布封窗,還知道鬼祟畏火,只給冷水。
偏偏可笑的是,那終日與邪祟巫蠱為伴的『大夫』,出的主意雖不算多有用,可對方明顯不會觸碰與自己所修之法相剋的大陽大毒等煉丹之物,給的符反倒沒有事。
葉青釉胸腔之中湧起一陣疲憊,開合好幾次唇角,終還是將話語擠了出來:
「不好。」
「我屬意尋個荒山野嶺,遠人煙的地方,將這三張殘符埋下,再在上頭澆幾瓢糞水。」
這種處理方法,也當真不是葉青釉胡說。
水雖沒有火能化符,但到底有效。
而硃砂的化解之法裡,除了簡單的喝牛乳,吃蛋清外,還有一種更加有效,對症下藥的解法。
只是那些藥難尋,葉青釉更沒那麼大的能耐弄出來,索性從源頭毀壞硃砂符。
葉守錢與白氏紛紛像是鬆了一口氣,沒什麼猶豫,便聽了此法:
「現在就去。」
葉守錢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取符轉身就走。
葉青釉的臉色越發慘白,幾乎站不住腳,白氏摟著閨女,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入葉青釉的衣襟之上,每一滴都灼熱非常,只教人燙的形神俱滅。
如此,就連葉青釉自己都猜,自己應該確實是個沒道行的鬼祟。
不然,怎會如此害怕溫熱之物呢?
她徹底沒撐住,昏迷前最後鄭重念叨了幾遍全家接下來務必得吃的食物,又一次暈了過去。
.......
再一次醒來時,仍在房中。
葉青釉微微側頭,就瞧見白氏與許久不見的春紅正坐在桌椅旁,點著分線油燈繡花。
分明只隔了一層薄帷幔,卻仿佛隔了一層人世。
外頭的燈火影影綽綽,卻無法穿透帷幔。
葉青釉也無法下床,去摻和進兩人一派祥和的低聲交談之中。
她盯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刺眼,到底是又閉上了眼。
可剛剛醒來,絕計是睡不著的。
葉青釉翻了幾個身,動靜到底是被外頭聽了去,白氏放下手裡的活計掀開簾幔,對上葉青釉的眼睛,展開一個溫和的笑意:
「青兒醒了?感覺可有好一些?」
「我照著你說的,弄了些牛乳與雞蛋,大伙兒都吃了,剛剛也餵了你一些,只是你剛剛暈著,吃的不多,若餓了,小廚房中也還有。」
一如往日的語調。
恍若一切如舊。
葉青釉用舌尖頂了頂上顎,喉間翻湧的鏽味血腥氣果然散了一些,只是似乎不夠,身上也仍有些抽痛:
「......吃一些吧。」
「我想起來了,葉守財第二次燃符之前,阿爹身上皮肉似乎就有些抽顫,先前是碰過硃砂符嗎?得多吃一些......不,大伙兒都多吃些吧。」
總歸都是補身體的東西,哪怕不為了解毒,多吃總也比不吃,或者少吃要好。
「不是他碰的符紙,是那日青兒暈倒之後,家中里里外外搜查了一圈,他才在院外發現那堆東西.......」
因怕閨女誤會,白氏多提了一嘴,可說到一半,似是又不想多提,草草轉了話頭:
「阿娘明白,你好好養著,這些事兒不必操心。」
白氏溫柔的摸了摸閨女的臉,轉身去取吃食。
春紅趕忙替了上來,替葉青釉掖了掖被角:
「阿妹,身子可有好一些?」
葉青釉沒接受對方的好意,反倒是撐著坐了起來:
「算是好些了。」
「你這回墮胎的事兒可還順利?」
這話是不好聽的。
葉青釉自己也知道,但她自己都說不上來自己下意識的敵意來自於哪裡。
分明對方先前沒有錯處,好不容易回來,也只是和白氏並肩坐著繡花,耳語了幾句,更像是母女.......
葉青釉不願承認自己善妒,於是這話落在春紅的耳朵里,就變成了敲打。
春紅臉色微微白了些,下意識看了一眼門窗,方才小聲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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