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切風平浪靜,倒也沒人說什麼。
可一旦有什麼事兒,葉小娘子倒了下去,方才驚覺揠苗助長之害來。
越明禮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怎麼表述出來。
葉青釉自然明白對方不是真的指手畫腳,只是這件事內里的關鍵與苦楚,卻無法對外人所說道,只能嘆了一口氣,強行轉移了話題:
「不說這些煩心事。」
「你這回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算算時間,她應該也有大半月沒有親自動手燒過瓷器了。
都說日久見人心,越小公子什麼都不知道,還不顧危險來看她,葉青釉心中感念,心中難免生了幾分感念,不等對方措辭,便道:
「......我給你燒瓷。」
「只要你開口,無論是什麼瓷,我都為你燒。」
這一回,光是對方破開一片漆黑,寬慰她生死的舉動,她便想給越小公子燒很多的瓷。
越小公子喜歡狸奴,等她病稍稍好些,她便單獨開上一窯大窯,全燒狸奴。
若是有什麼要求,想要好瓷送禮,她也能做到,並且已經打定主意分文不取。
可......
一切似乎與葉青釉所想截然不同。
越小公子聞言,立馬搖了搖頭,他將一直沒被葉青釉放在眼中的肩頭包裹取了下來,放在了床沿的位置,示意葉小娘子查看。
他一直很知禮,即使是偷偷摸摸進小娘子房中的舉動,也是半跪坐在床前,眼睛並不怎麼直視葉青釉。
此時取出小包裹,縱使已經越過帷幔,明明白白看到葉青釉伸手去接,也並不相碰,只徑直將東西放在床沿邊,便重新捏緊油燈:
「小娘子......」
「你看看,能不能含著,我特地從各處搜羅來的。」
什麼東西含著?
葉青釉有些疑惑,掀開包裹一看,頓時一臉古怪。
包裹內,放置著數顆通體瑩潤,瞧著便價值不菲的寶珠。
自指甲蓋那麼大,一直到拳頭大小,全部都有。
葉青釉腦中有一道快如閃電般的念頭閃了過去,可她還沒來得及抓住,越明禮倒是自己先說了出來:
「葉小娘子說過,你哪怕是死,也想含著寶珠而死。」
「我,我不是為了瓷器來的,我真的只是想再見一面小娘子......將這些寶珠帶給你。」
是了。
她怎麼忘了,她分明說過的。
當時,她燒瓷的生意剛剛起來一些,有生意,自然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葉青釉清楚明白的記得當時玩的花招是拍賣,曾有一個人買的多,拍到手的價格又高,有了幾分退意,想要在總價上壓上一些。
那時的她正覺自己的聰明無人可匹,直接就說:
『我貪財,掙錢就是為了含著寶珠死,死後也要掙錢,哪怕是十殿閻羅來了,也沒法子從我手中拿回頭錢。』
她這話的意思,其實內里就是帶著些混不吝的貪財。
所謂的含寶珠而死,不是沒有緣由的胡謅。
自古的殯葬之禮,有銀錢有身份的人死後想要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就會想要帶些生前的東西入葬。
而選東西的時候,為防死後東西被土夫子所竊,儘量又是選擇又小又值錢的東西陪葬。
金銀珠寶里,金銀太大,寶物千奇百怪,只有珠子還算能貼身存放,並且能藏入口中,不容易被竊。
她貪財,她自己知道自己貪財。
不單是貪財,還自滿、暴烈、剛愎自用,甚至還有許多更大,更不為人所道的缺陷。
可她向來不將這些放在心上。
因為,她會燒瓷,燒好瓷,燒別人不會,不能燒的瓷。
別說是當世無人能敵,便是從前師長也親口承認過,他不如她,若將一切傳承教到她手中,不過數年,定能大興。
仿佛是渾然天成一般,她看人,哪怕表面畢恭畢敬,可總會在心中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他們有求於我】
葉青釉總會這麼想。
哪怕受制於人,也能抓住自己的優勢,進行利益交換。
她的瓷路一片坦途,以至於其他弊端都可以被遮蔽。
可那時候的她,尚且未知道,一旦有人不是為瓷而來。
那就到了自己潰不成軍的時候。
怎麼會有人不要瓷呢?
怎麼會呢?
有些怕對方不懂,葉青釉捏緊雙掌捧著的包裹,一字一頓道:
「我有銀錢,我不會缺銀錢。」
「我能燒出舉世皆驚的瓷器,你只要拿著它們,往後一定可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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