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釉也許聽清楚了,但也許也沒有。
真正痛到極致的時候,其實外界的一切,都是感覺不到的,甚至連話都聽得一知半解。
但她確定自己聽清楚了一句——
「你拿東西傷我,我不怪你,只是你傷我,就一定得忍受我還你的傷痛,對吧?」
對吧?
也許是對吧?
生死之傷,被他說的這麼輕描淡寫,想必應該是對的吧?
所以,趁現在,和解罷?
越小公子也不是什麼非忘不了的人,權勢與財寶,也是她的畢生所求。
只要開口服軟,只要狼狽為奸.....
葉青釉捂住胸口,勉強回道:
「對,願,賭,服,輸。」
「不過.....我們,來日方長。」
這種硬骨頭的話,當然不是原先她要說出的話。
可是,她也說不出別的話。
聞言,越縝嗤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她。
他沒有接話,只將手裡的那柄染血的尖刺重新拋到了她的裙擺之上,道:
「我給你半炷香的時間自裁,如果半炷香的時間內,你沒有自裁,你就嫁給我,我們去謀一謀往後的位置。」
「如果你自裁.....那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我勸服叔嬸,將你與明禮同葬。」
「你的爹娘,我也會,好,生,對,待。」
末尾的四個字,每個字都極輕。
但卻足以讓人聽個分明。
腳步聲伴隨著笑聲繞過葉青釉的血跡,隨後推門而去,葉青釉躺在地上,任由血液流動,身體一寸寸的冰冷下去。
這種感覺太痛苦,太痛苦。
所以,她終是鼓起勇氣想要握住尖刃。
可偏偏命運弄人。
她奮力伸出的那之後,先一步抓住的不是什麼染血的尖刃,而是熟悉的傘柄。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人知道她的想法,像從前一樣,只與她牽傘柄,並不與她見傘尖。
原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葉青釉先是一愣,隨後開始哈哈大笑。
足足......笑完了半炷香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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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時人記——
越侯早年憑藉恩蔭補任供奉官,以戰功接任鎮州都監,兼滄州都部署任,得官兩浙節度使。
龍泉平叛後,受任中書門下平章事、加開府儀同三司,賜姓封侯,賞食邑一萬四百戶。
年少出征平叛時為龍泉府葉氏女所救,互生情愫,娶妻葉氏,琴瑟和鳴,一生從未納妾。
然,天有不測風雲。
越侯許是年少平叛中受傷,身有羸虛,多年未愈,娶妻葉氏十年,並無所出。
後某夜舊疾復發,咳血不止,葉氏晝夜不休,衣不解帶,侍奉左右,誠心幾欲動天,只可惜天命難留。
時年三月,越侯薨,葉氏掌家權。
同年六月,聖上追封越候中書令,諡號『忠武』,加封食邑三千戶。
族中感念葉氏之舉,開宗祠,由葉氏選越王本家兄弟越四之子承嗣。
嗣子時逢少年,乖巧明朗,常侍奉葉氏左右,其心可鑑。
六十載後,葉氏回首一生,亨通順遂,富貴榮華,晚年子嗣繞膝,享天倫之樂,耄耋之年手語兒孫,欲返龍泉,探罪臣舊宅。
兒孫一路護送,行至龍泉,不過一日,葉氏喜喪。
享年,八十六。
end。
第315章 番外一同類(1)
「我的命好苦,好苦啊!」
「憑什麼,憑什麼就我找個男人他拋棄我走了,生了個女兒,拒絕了個歪瓜裂棗的求婚,還被人蓄意開車撞了!」
「憑什麼!憑什麼別人都好好的,卻只有我這麼命苦!」
飽含怒意與哀恨的大嗓門傳入葉青釉的耳中。
睜眼,則是一片雪白。
葉青釉呆滯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這不是什麼柳家的舊宅,耳邊的聲音也不是兒孫在她臨死前的哭泣。
這裡,是醫院。
前程往事已過。
耳邊如今迴蕩的,是她的母親,王春月女士熟悉的抱怨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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