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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淩搖頭晃腦地想,御書房裡他的辦公桌都是現成的,就是挪到庶吉士的位置後,不能再摸魚了,可能偶爾還得陪著皇帝加班。

這麼一想,他覺得御書房也不是什麼好去處,問祝陽:「有沒有工作輕鬆,能夠釣魚的?我都快一年沒好好釣魚了。」

讀書是真摧殘人啊。

提到釣魚:「你都快一年沒給我寄魚片幹了。」祝陽著實惦記那一口。

竇榮沖他揮揮手:「魚片干就那麼點兒,給我就沒了。」

祝陽頓時想起來,當年他們給竇榮送行的時候,竇榮行李里一整箱的魚片干:「不行,你得給我勻一點兒,不然我今天就跟你回家不走了。」

「行啊,來!來了讓祝尚書給了贖金再放人。」

祝陽看不得他囂張的樣子:「那我就把你擼到我家裡去。我不用趙侍郎贖人,讓你常媽媽來贖人。」

他奶娘就沒這手藝,廚娘也沒有。

「我就知道你覬覦我常媽媽的手藝!別想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著就要鬧著打起來,竇榮一下就把趙淩抱到一邊,和祝陽隔開:「你腳還沒好全呢,還想著踢人?」

祝陽想到以前他們鬧騰趙淩一下,就要被竇榮踢,不敢再造次:「去去去,畫圖去。」

「哦。」趙淩剛好感覺吃得有點飽了,就去畫圖,「我畫圖一般般。」

他畫工程方面的圖很專業,之前在梁州的時候跟著三姑姑和三姑父學了一點點繪畫技法,瞧了瞧屋裡頭彈琴的伶人,試探著畫了一副人物。

有擅長繪畫的學子在邊上看著:「水靈的技法很有意思,不知道師承何人?」

趙淩還沒說話,祝陽就說道:「他自己琢磨的。水靈要是在繪畫方面專門研究下去,肯定能成一代大家。」

其實就是現代素描的一點東西,比較講究立體構圖。

趙淩對此不抱期望:「別吹了。我讀書比畫畫厲害多了!」

竇榮覺得趙淩越是這麼強調,越是沒人信他,要不是太了解趙淩,都以為他這是在虛張聲勢。

伶人換了好幾撥,一群人將這次詩會的詩畫整理出來,說是要訂成一本集子才散去。

祝陽已經喝得酩酊大醉。

竇榮和祝陽的隨從一起把他扶到馬車上。

趙淩在後頭歪歪地走路,突然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咦」了一聲。

竇榮折返回來,看到趙淩竟然站直溜了:「能自己走了?不是讓你等著我嗎?」一邊說著,一邊順著趙淩張望的方向看去,「看到什麼了?」

趙淩不太確定:「好像看到貝向榮了。」

竇榮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想了一下:「你五妹妹的未婚夫?」

「嗯。」哪怕他自己在鯔魚巷的客棧里待了一天,但一是他事先並不知情,二是有竇榮陪著。

如果他自己一個人,肯定不會過來,免得瓜田李下的說不清楚。

趙淩在這方面有些潔癖,對準妹夫出入這樣的場所有些介意。

竇榮將心比心,很能理解趙淩的想法:「我讓人去查一查。」

如果只是讀書人之間像他們今天這樣聚一聚,倒是無傷大雅,稍後管教一下就行了。

趙淩見竇榮吩咐一聲,就有人去調查,感覺很神奇:「你怎麼這麼厲害?」還養了個情報機構?

竇榮放慢了腳步,看趙淩走路肩膀不歪了,也不去刻意提醒:「我得培養自己的親兵,偵查是其中一項重要能力。只是盯一個讀書人而已,要不了多久就能出結果。」

貝家屬於祖上曾經闊過的。

貝家的老祖宗是追隨高宗皇帝打天下的重臣,有著從龍之功。

只是貝家一代不如一代,如今貝家在朝的也就是個四品。當然,家底比尋常官員要厚不少。

貝向榮算是這一代里非常出息的一個,去年八月的鄉試考中了舉人,名次進了前十。

他年紀只比趙淩大一歲,算是讀書相當不錯的了。

兩人說著話,前面祝陽的小廝過來招呼:「竇六郎、趙四郎,我們先行一步。」

竇榮想到祝家的尚書府就在桃花溪,就說道:「我們一同過去。」

祝家小廝還以為是竇榮不放心他們,要送他們回去,應下之後急急上了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離開了鯔魚巷。

行駛了一刻鐘,祝陽就從自己的馬車換到了他們的馬車上。

趙淩很驚訝:「你不是喝醉了?」

「嘁,就那麼幾杯酒,怎麼可能把我放倒?」祝陽嘴很硬,其實腦袋確實有點昏沉,說話沒了平時的委婉,直接問趙淩,「最近陛下對什麼事情上心?」

趙淩奇怪地看他:「你問你爺爺不就知道了?」

「我爺爺不肯說。再說他知道的也就是戶部那一攤子事情,別的不太清楚。」祝陽也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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