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身上都沒穿衣服,此時坐在一個大木桶里,木桶裡面裝滿了熱水,他們兩個人其中一隻手掌心相對貼在一起,面對面地坐在水中。
……
這是什麼情況?
「你在做什麼……」
奚徹咬牙吐出這樣一句話,立刻便要起身,但是後腰隨即傳來一陣壓迫感,阻止了奚徹的動作:「不想死就別動。」
似乎是為了阻止奚徹離開,貼著奚徹右手的那隻手也強行從他指縫間擠入,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奚徹能感覺到,是褚七的一隻手貼在他後腰上,儘管隔著熱水,還是能恍惚感覺到他們倆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
但是面前人的表情令奚徹實在沒辦法往不正經的方向想,褚七眉頭緊鎖,額頭上全是冷汗,即便是跟他這樣坐在一起,還……還貼在一起,也看得出他是在做正事。
奚徹抽抽嘴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有必要這樣麼?」
他應當是在替自己化解剛剛譴靈招魂所帶來的反噬,可是……不需要脫光衣服的吧。
褚七看著他沒作聲,托在奚徹後腰位置的手也沒動彈,許久才道:「你使用邪術招魂,受到反噬,魂魄被鎖在禁制之中。我可以直接將法術輸入你身體裡打破禁制,但是形成這個禁制的法術與我的法術相悖,兩股力量來回博弈,就算成功打破禁制,你的身體也會因承受不住衝擊受到重創。所以只能以法力輸入經脈,在經脈中流轉,一點點化解禁制。若不能順利散掉熱量,你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
奚徹聽明白了,簡單說來,就是他現在太弱雞了,不配用簡單粗暴的辦法解決問題。褚七現在雖然也是把他的法術輸入自己身體之中,至於他說的兩種力量相悖的問題,奚徹也能理解,所謂「邪術」,其運行規則與普通法術是相反的,與除了「邪術」以外的任何法術都相悖。
褚七此時所用的辦法更像是用溫水沖洗冰山,他的法力在自己身體裡順著經脈運行一周天,便衝掉一點禁制,令其溶化。
「……我懂了。」
奚徹猶豫著抬眼看了褚七一眼,後者又閉上了眼睛,將注意力放在經脈運行上。奚徹盯著他,逐漸有些出神。
在白骨之地使用譴靈招魂術的時候,奚徹看到的幾個片段。在最後一刻,奚徹雖然沒看到那些人鎖住手腳的鎖鏈上末端綁著的是什麼,卻驚鴻一瞥看到了一個人影。對方坐在輪椅上,表情看起來十分陰鬱,他應當是當時山洞中唯一的一個活人。
他叫金鈴子,是奚徹在魔界做慎王時的手下。
金鈴子是純正的魔族,自然不是像魅魔這種無害孱弱的小魔,而是能夠成為魔族十殿下首席護法的那種大魔,脾氣並不好。
金鈴子平日裡行事乖張,不服管教,但是他本性又很單純,學什麼都特別快。奚徹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便教過他一些自創的法術,這其中便包括譴靈術。
奚徹現在有隱約的擔憂。
就算金鈴子本性不壞,可他終究身在魔族,在那樣的大環境裡,他不可能獨善其身。
他死之前尚能稍微管管金鈴子,他死了以後,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奚徹實在無法預測。
有那麼幾秒鐘,奚徹對這位舊部下產生了懷疑,到底是不是金鈴子抓了那麼多人在山洞,又造成白骨之地這種極陰之地。
如果是他,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蠱惑他的人是誰?如果不是,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洞裡。
褚炎以法力在奚徹體內運行了一會之後,察覺到他好像在走神,便睜開眼睛。見奚徹眉頭緊鎖,似乎在為什麼事感到苦惱。
他便開口問道:「想到了什麼?」
奚徹回過神,先是沉默——他自然不可能把金鈴子的事直接說出來,他也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會認識那個人,隨後隱去部分關鍵真相,撿些別的東西說給他聽:「畢源他們曾經被關在一個洞裡,那個洞中有很多像他一樣的人。」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才接下去道:「我家長輩告訴我,往年出來進行獵魔行動的學生有很多失蹤,每年出來這麼多人,總有個三五十人回不去……可是又找不到他們的屍體,你說,他們會不會就是……變成了這下面的那些屍骨。」
他們也可能是被白骨之地的「喪屍」襲擊之後,變成跟他們一樣的東西,畢竟在畢源的殘存記憶中,奚徹還看到了那些人攻擊村莊的畫面,若村莊中也有一起來的學生,學生們很大可能一同遭到攻擊。還有,在白骨地譴靈招魂時,奚徹發現一件事,那個地方那麼多屍體,卻一個完整的魂魄都沒有,那些白骨之所以會對他的招魂術有反應,有很大可能性曾經有人對它們施用過這種術。
不過這些發現奚徹都沒說出來,他不想讓褚七知道太多,也不想讓他覺得自己知道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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