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就先這樣吧。」白行樾說,「本來也沒指望它賺錢。」
「不兒,你還沒回國就接手朋友這家店,原來是為了做慈善啊。」黃毛湊過來,賊兮兮地說,「還是說,有什麼髒錢急著洗一下?」
白行樾揚了下眉,懶得理,逕自走到吧檯。
調酒師這會還沒上班,黃毛小跑繞過吧檯,擺弄架子上的基酒,回頭看白行樾:「還喝『哈爾的心臟』麼?」
白行樾說:「不喝,開車了。」
黃毛說:「沒事,這不有我這個專屬代駕嘛。」
黃毛涮過一遍工具,照例調了杯酒,淋上96度的伏特加助點火,又往杯里撒了點肉桂粉。
紅色液體流動成一個漩渦,從杯口竄出一團煙花,模擬火山噴發。
火苗燒完,白行樾拿起杯子,在手裡把玩。
黃毛話多,好不容易有人來了,嘴沒閒著:「哎,現在可真冷清啊……還是前幾年舒服,生意好到爆,服務生得一批一批的招。樾哥你肯定記得,開業那年你不是還來過麼?」
回憶起什麼,白行樾似是笑了一聲:「何止來過,簡直記憶深刻。」
黃毛聽得雲裡霧裡,想追問一句,胳膊肘碰倒了檯面上的紅石榴汁,灑了白行樾一身。綢面襯衫洇進一大塊暗紅,很難洗掉。
知道白行樾愛乾淨,黃毛懵了,忙遞去一條毛巾,就差負荊請罪。
白行樾隨意擦拭幾下,面不改色:「五年前那批兼職的服務生是你招的?」
「啊?」黃毛一時沒反應過來,「是我,以前招人這塊兒都是我負責的。」
「還真是一脈相承。」
「啥意思……」
白行樾也沒解釋,又待了會,臨走前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店裡辛苦你多照看。」
黃毛語氣焦急:「樾哥,你這就走了?來都來了,也不多待一會兒。」
「回家換身衣服,總不能光著。」
「等下,有件事我差點忘了。」黃毛從抽屜里翻出一個紅色信封,遞給白行樾,「前兩天有個姓莊的來過,女的,說是你朋友,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白行樾瞥一眼,沒接,淡淡道:「直接扔了吧。」
-
周旋隨寧夷然回到公寓,先去泡了個熱水澡。她偶爾會在他這過夜,衣帽間有單獨的柜子放她的衣物,有些連吊牌都沒摘。
周旋吹過頭髮,隨便找條睡裙套上,回房補覺。
再睜眼已經快到晚上,外頭薄暮冥冥。
入了秋,北京氣候乾燥,寧夷然在她睡覺的時候開了加濕器。門沒被闔嚴,他在客廳和朋友打語音,周旋迷迷糊糊聽到白行樾講話,揚聲器外放,嗓音比平時沉。
她沒細聽,翻身又眯了會。
似醒非醒,周旋做了個夢。
她意外夢見了白行樾。那些片段既割裂又真實——在醫院的洗手間,在她的臥室,他掌心的溫度,和摩挲在她皮膚表面的觸感。
他噴灑出的熱氣沿鎖骨往下,埋在衣擺內的手正相反,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侵略意味十足。
火中石,夢中身。
沒更進一步,周旋徹底醒了。
被窩裡溫度太高,她出了一身汗,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呆,腦子一團漿糊。
寧夷然推門進來,點開壁燈。
周旋不適應地眨了下眼睛,手臂搭在眼皮上,呼吸有點混亂。
寧夷然握住她的手,放在手裡揉捏,笑問:「臉怎麼這麼紅?」
周旋沒回答,拄著床沿坐起來,嗓音有點啞:「……幾點了?」
「六點多。」寧夷然從側面抱住她,「有個發小今天生日,說要聚聚,一起去嗎?」
「白行樾也去嗎?」
寧夷然微頓:「突然問他做什麼?」
「他有個U盤在我這,王隊急著要裡面的數據。」周旋說,「你幫我帶給他吧,我就不去了。」
「那我也不去了,陪你最重要。等會兒叫人把東西給老白送去。」
知道寧夷然看重友情,周旋沒讓他為難:「還是去吧,吃頓飯而已。等我收拾一下。」
寧夷然低笑一聲:「好。穿漂亮點兒。」
晚高峰路段擁堵,二環內尤其。下了環城高速,車拐進南長街一家私房菜館。
牌匾底下的麒麟石像旁站了個泊車小哥,寧夷然把車鑰匙丟過去,牽著周旋的手往四合院裡走,穿過一條長廊,進了隔間。
除了白行樾,人差不多已經到齊,剛好湊滿一桌,各自帶了家屬。
周旋之前和他們這群人見過,簡單打了個招呼,靠窗落座。
過生日的叫鍾自橫,和寧夷然他們打小一起長大,前兩年調任到外地工作,難得回北京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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