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電工進來布電線,整條甬道瞬間亮了,
兩側的壁畫痕跡斑駁,彩繪碎片脫落到地上,黏成了土堆。
周旋沒在門口逗留,和同組的人往裡走,去找其他文物。
三個小時後,周旋從一號陪葬坑出來,到附近的遮陽棚休息。
棚里沒其他人,沈蓓蓓靠在摺疊椅上玩switch,旁邊的塑料桌上擺著保溫杯和洗淨切盒的水果。
看見周旋進來,沈蓓蓓抬頭看了一眼,招呼沒打一個。
周旋視她如空氣,自顧自喝水。
過了會,有人掀開擋簾進來,白衣黑褲,身形頎長。
沈蓓蓓立馬坐起來,含笑說:「白老師,你怎麼突然來了呀?」
白行樾敷衍一句,拎著袋子走向周旋。
周旋微怔:「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白行樾將袋子遞給她:「閒得無聊,過來看看。」
周旋摸到一片溫熱,低頭看:「這是什麼?」
「酒釀圓子。」
「……哪來的?」
「外賣。」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記得外賣送不到這。」
白行樾勾起一邊唇角:「難不成還能是我做的?」
「那還是外賣的可能性比較大。」
旁若無人的對話,明明稀鬆平常,外人卻根本插不進去。
沈蓓蓓撇撇嘴,繼續玩遊戲去了。
小腹漲得難受,熱飲成了救命稻草。周旋也沒客氣,左手端碗,連喝了好幾勺,沒太顧及吃相。
她原是那種偏妖氣的長相,眼尾上挑,嫵媚有餘,卻習慣性冷眉冷眼。此刻倒比平時更鮮活了。
白行樾饒有興致道:「有那麼好喝?」
周旋點頭,毫不吝嗇地誇讚:「好喝。圓子很勁道。」
白行樾說:「看來師傅手藝還不錯。」
周旋張張嘴,正要說點什麼,外頭銜接的電線突然小幅度爆開,「滋啦」幾下,火苗竄出半米多高,迅速變成黑煙。
幾乎是一瞬間,四號陪葬坑那邊一聲巨響,原本敞開的甬道生生落下一道石門,震得地面顫了顫,塵土瀰漫。
周旋眉心擰在一起,問道:「怎麼回事?」
白行樾說:「應該是裡面的電線被破壞,漏電了,腐蝕了支在門上的金屬零件。」
一旁的沈蓓蓓聽到這話,嚇了一跳,手裡的遊戲機掉在腿上。
周旋迴頭看她,眼神泛冷。
沒等周旋問話,沈蓓蓓心虛招了:「……我剛剛從四號坑出來,不小心絆到了電線,以為沒什麼事,就沒報備。」
周旋吸進一口氣,儘量保持平靜:「立靜他們是不是還在裡面?」
沈蓓蓓不說話了。
周旋耐著性子又問一遍,語氣比剛剛輕,卻更駭人。
沈蓓蓓縮了下肩膀,強撐著回懟:「是又怎麼樣啊?不就是一道門嘛,等會叫人爆破掉,或者拆了,不就完了嗎?我又不是故意的,幹嘛咄咄逼人?」
周旋什麼都沒說,拿起桌上的水杯,將剩下半杯溫水倒向她的遊戲機。
褲料被水洇透,沈蓓蓓大叫一聲,從摺疊椅上跳下來:「你幹什麼啊?」
周旋淡淡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一次兩次,誰也沒必要為誰的惡趣味買單。」
知道她說的是那晚被關在庫房的事,沈蓓蓓不敢再反駁,抿緊了嘴唇,用手拂去衣服上的水珠。
過了幾分鐘,王玄等人趕過來。
周旋手背上濺了幾滴水,白行樾遞給她一張紙巾,說:「先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周旋接過,胡亂擦乾淨。臨走前,她看向沈蓓蓓:「遊戲機我會折現賠給你。好自為之。」
他們趕去時,石門外圍已經拉好了紅色警戒線,禁止任何人再靠近。
王玄單手叉腰,正在給技術組的人打電話,破口大罵,叫他們趕緊來一趟。
周旋本打算給林立靜發條消息,想到裡面完全沒信號,放棄了。
事發突然,她剛剛腦子一片空白,冷靜過後想起什麼,轉身朝另一方向走。
沒等邁出幾步,手腕被攥住。
看出她的意圖,白行樾說:「哪兒也別去。等救援的人到了,自然會解決。」
「等不了了,裡面空氣越來越少,人待久了會憋死的。」周旋說,「我看過你畫的那張地形圖,有另一條出口。」
「你既然看過,就該知道那條出口很複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
周旋試圖掙扎:「……你先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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