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反而笑了,胸腔小幅度震動,聲音傳進她耳朵里。
周旋板起臉,正要退回原來的位置,聽見白行樾問:「賭什麼氣?因為我沒打招呼就把你帶這兒來了?」
周旋沒作聲。
白行樾抬起手,拿指尖點她的嘴唇,低聲說:「你這張嘴,什麼時候能說點好聽的?」
周旋說:「你想聽的,不一定是我想說的。」
「這麼確定我想聽什麼?」
他節節逼近,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周旋今天狀態極差,連回擊的心情都不再有,但也不想就這麼算了。
她話鋒一轉,突然提及:「有件事——你是怎麼這麼快知道寧夷然和梁杉那些事的?」
白行樾說:「我有我的渠道。」
「總不會是寧夷然親口告訴你的。」周旋一錘定音,給他扣帽子,「所以,你和梁杉認識,而且一直有聯繫。」
她一句話把他打成對立方,擺明了想新帳舊帳一起算清楚。
白行樾不置可否,食指勾住她的下巴,拇指按在她的下唇,反覆摩挲。
他撫過她的唇角,平和道:「既然正好聊到這事,我也有話想問你——想不想報復回去?」他看著她,承諾一句,「周旋,無論怎麼選,我都幫你兜底。」
他太遊刃有餘,眼裡有勢在必得的邪念,一步一步侵占她的領地,防不勝防。
周旋胸口堵得慌,想也不想便低下頭,一口咬在他手指,下足了力道。
她嘗到一股生鏽的血腥味,直衝喉嚨。
活了二十幾年,她自認為情緒穩定,對人對事得心應手,從沒像今天這樣極端過。
在白行樾面前,她總是忍不住暴露自己,或鬧或笑,或發脾氣,完全不計後果。
浴室里的水流聲嘩嘩作響,填補了整個房間的空寂。
白行樾任她咬著,沒多少計較,等她稍稍鬆了口,他笑了聲,有點輕哄的意味:「這下解氣了?」
周旋作勢又要咬,出血的那根手指開始攪弄她的口腔,抵住了她的唇舌。
她沒法下嘴,只能瞪著他。
白行樾說:「我和梁杉是有過聯繫,但僅限工作,不涉及到私事。說白了,我還不屑和她為伍。」
周旋口齒不清:「……你不用和我解釋。」
主動挑起的矛盾一點點被化解,周旋突然沒那麼心浮氣躁,慢慢平靜下來。
白行樾抽出手,看了眼時間,說:「你最近太緊繃了。等會兒泡個澡,什麼都別管,好好睡一覺。我晚上來接你。」
周旋轉念明白了:「所以博物館不是幌子。」
「那邊的確人手不夠。我去就行了。」白行樾說,「周旋,真要和你發生點兒什麼,我不會選這段時間,也不會選這裡。明白麼?」
周旋沉默,隔一會說:「我知道。」
白行樾說:「料定了我不會碰你?」
周旋說:「這點把握都沒有,我就不會跟你上來了。」
白行樾短促地笑了聲,說:「以後別對我這麼有信心,不然會失望。」
周旋只當聽不懂。
白行樾幫她叫了份餐食,等會送上來。
周旋看著他推門離開,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之後進了浴室。
白行樾回到車裡,從儲物格翻出創可貼,撕開包裝,沒急著貼到患處。
他低頭看了眼隱隱作痛的傷口。
傷口被風乾,有一小塊血漬,已經凝固,指腹殘留著她口腔里的濕熱,有點發燙。
白行樾承認,手伸進她嘴裡那一刻,他的確動過想把人直接拆吃入腹的念頭。
-
浴室霧氣瀰漫,水溫正好。
周旋邁進浴缸,將自己完全浸泡在水裡,疲憊立馬得到紓解。
她腦子亂得很,勉強捋清頭緒。
最近是過得太壓抑了,每天緊繃著神經,忙得像陀螺,生怕停下來想東想西。
外人看不出她的異樣,白行樾未必看不出來,所以他才給她留出時間,讓她放鬆身心,好好休息。
在水裡泡到皮膚起一層褶皺,周旋用長毛巾擦淨身體,換上睡袍,從浴室出來了。
簡單吃了點東西,她拿起遙控器,合上臥室的窗簾,平躺在床上。
室溫適度,被子柔軟舒適,困意一下子湧上來。
周旋閉上眼,臨睡前想到的,不是在這間屋子一起同床共枕過的寧夷然,而是白行樾。
她自己都覺得意外。
他幫她脫敏,在她不經意間輕而易舉覆蓋了那些回憶,好像一切都有跡可循,真要琢磨起來又不太容易。
沒琢磨太透,周旋翻了個身,很快睡著了。
一覺睡到傍晚,如果不是鬧鐘響了,她恐怕要到天亮才能醒。
這是半個多月來,她睡得最舒服的幾個小時,沒做夢,中途沒醒,整個人暢通不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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