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個小時。」
周旋緩了緩,趿上鞋子,被這家的女主人帶去洗漱。
前院有口井,打出的水拔涼,女主人拎來一個暖壺,往盆里倒點熱水。周旋刷過牙,把毛巾沾濕,擦拭一遍臉和脖子。
睡過一覺,總算恢復了點精神。
這裡的村子落後,沒有診所。男主人到村口的大棚里摘了幾株草藥,搗成泥,給白行樾敷傷口。
周旋迴到屋裡,白行樾剛上完藥,在穿衣服,一股青草香飄過來。
白行樾遞給她一碗湯藥:「把它喝了,驅寒的。」
周旋接過,憋一口氣,仰頭喝完了。
白行樾揉了下她的發頂,丟來一顆蜜餞,把她當小孩子哄。
周旋有點無語地看著他,莫名就笑了一下,把蜜餞咬化了,甜味在口腔里翻來滾去,絲絲入胃。
這家的男女主人都很淳樸,皮膚黝黑,笑時露一口整齊的白牙,待客熱情,但都不會講普通話,只有白行樾能跟他們簡單交流兩句。
飯前,周旋待不住,和他們的兒子到院子曬太陽,旁邊的棚里養著雞鴨牛羊,用草蓆隔成單間。
有隻羊對著她叫個不停,眼睛圓滾滾的,像兩顆黑珠子。
沒一會,白行樾出來了,要去小賣部一趟。
周旋問:「過去做什麼?」
白行樾說:「只有那兒有座機。」
「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待著。我很快回。」
小賣部在東頭,離這不遠,白行樾提前問男主人借兩張五毛的紙幣,給了老闆。
他先給王玄打了通電話,又打給在北京的合伙人何巍。
何巍和他同校,早幾年畢業。白行樾讀博期間,和何巍創立了工作室,他回國後,何巍留在那邊收尾,前陣子拖家帶口也回來了。
一接通,何巍急道:「你怎麼關機了?我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就差飛過去找你了。」
白行樾說:「出了點兒意外。」
「什麼意外?你沒事吧?」
「沒事。」白行樾說,「問題都解決了嗎?」
「還沒。」何巍說,「事務所的資質下不來,後面的流程走不了,一直卡在那,卡得我心煩。」
白行樾說:「我之前給你那號碼,聯繫了麼?」
「聯繫過了。問題是,人家只給你面子。」何巍說,「好不容易跟人敲定了見面時間,我想著讓你回來一趟,你倒好,臨時跑去蘇州了。因為放人鴿子,我現在連見他秘書一面都費勁。」
前天,白行樾送白帆去機場,路上跟何巍聊完,原打算回北京,登機前恰巧接到周納的電話。
他知道周旋走不了,改買了機票。
何巍好奇得不行:「你去蘇州幹什麼了?那邊的事比自己的工作還重要?」
白行樾沒搭腔:「你先抗幾天,到時等我解決。」
何巍「嘖」了一聲,說:「要我說,就別過幾天了,你趁早回來,有一堆正事要忙呢。以前你可最注重效率了,現在一拖再拖,嘛呢這是?」
白行樾說:「先掛了。有事微信說。」
從小賣部回來,馬上要開飯了,男女主人圍著灶台忙活。
一會的功夫,周旋已經和他們的兒子打成一片。小男孩七八歲,害羞靦腆,偷偷瞄了她好幾眼,周旋面帶微笑,時不時逗他一下。
白行樾一眼明了:「想周納了?」
周旋點點頭:「要是昨天真出事了,我其實也認的,就是有點遺憾,沒來得及跟我媽和周納說點什麼。」
白行樾笑了聲,說:「有我在,能讓你出事?」
這話不亞於一次無形的承諾,他也的的確確做到了。
周旋頓了頓,猶豫再三,斟酌著說:「白行樾。」
「怎麼了?」
「算了……沒什麼。」
白行樾問:「有話想說?」
周旋胸口堵著,面上卻沒什麼變化,笑一下:「就是想問,等會我們怎麼回營地。」
「王隊派車來接。」
「你跟他說了?」
「嗯。」
周旋問:「那那伙人怎麼處理?」
白行樾說:「先不急。等忙完這幾天,再連本帶利討回來。」
他語氣很淡,睚眥必報。周旋忍不住喃一句:「果然是天蠍座。」
白行樾聽見了:「這星座怎麼?」
「沒怎麼,挺好的。」
「和你的配麼?」
「還可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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