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我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
白敏直接下結論:「我沒那麼封建,門第不門第無所謂,你想找什麼樣的姑娘我不干涉,但至少,得是個清白的。」
白行樾說:「拿一個人的戀愛史衡量清不清白,不是封建是什麼?」
「她光有戀愛史嗎?她夾在你和夷然中間,害你們倆鬧成如今這樣!」白敏說,「我都聽你舅舅說了,人家壓根沒把你放心上,你又何必上趕著。趁早跟她斷了,別讓我替你收場。」
「您這聽風就是雨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白行樾笑意不達眼底,「當年您不管不顧,直接找到莊路菁學校,動用關係,差點兒沒給人開除。現在想歷史重演一遍?」
那天聊到最後,依舊沒談攏,白敏不惜拿自己做威脅:「你要是決定跟她在一起,就當沒我這個媽!沒扶持你的白家!」
白行樾冷淡道:「您的家未必是我的家。您年輕那會兒準備再嫁,也沒問過我意願,現在沒必要反過來干涉我。」
白敏氣得牙齒打顫,抬手指著門口,叫他有多遠滾多遠。
白行樾當真走了,徹底切斷和白敏的聯繫,輕而易舉放棄了從白家唾手可得的分紅和收益,獨立門戶,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白敏沒想到兒子真這麼絕情,為此大病一場。
這段日子不斷有人來勸,白敏想通了不少。
早年間,她為了事業放棄家庭,在外日夜拼搏,從不顧及兒子的感受,把他扔給寧家和學校,很少噓寒問暖。但她控制欲強,總想掌控兒子的動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兒子和她漸行漸遠,上初中後越來越叛逆,無法管教。
母子倆的矛盾一天比一天深,日積月累,直到白行樾高三那年,因為那女家教徹底爆發。
白行樾出國五年沒回來過,白敏表面強硬,實際不是沒自省——人年紀上來了,總渴望闔家團圓,四世同堂。最近兩年,她心裡的愧疚日益擴大,主動聯繫兒子,想和緩這段關係。好不容易有點進展,因為各種原因,還是免不了爭吵。
這次的事又是一個導火索,白敏怕和當年那女家教一樣,一發不可收拾,想及時挽回,連做了幾日的心理建設,主動登門講和,可沒聊幾句,重蹈覆轍。
兒子和她太像,真計較起來軟硬不吃。
回憶戛然而止。
想到這些,白敏臉色和緩了,放軟語氣:「行樾,媽媽不想打著為你好的旗號替你做決定,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她跟你是否合適。」
白行樾不買帳:「如果您今天來是為了說這些,那可以走了。」
白敏問道:「她有什麼好?真就值得你放棄這麼多?」
白行樾平靜道:「您想拿白家和親情拴住我,屬實沒必要。這些對我來說不值一提,隨隨便便就能捨棄。」
白敏認真且嚴肅地看了兒子一會,拎著包的指節泛白,胸口急促起伏,最後只憋出一個「好」,負氣離開了,門被重重關上。
-
書房的門沒被闔嚴,被風吹開一條縫隙,周旋清晰聽見外面的談話。
周旋晚幾分鐘才出去,給白行樾留出緩衝時間。
冷光燈映襯下,他站在那,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怒火,蕭條得像潭死水。
她第一次發現,強大如白行樾,也會有難解的死結,和糾來繞去的疑難雜症。
白行樾沉靜道:「讓你看笑話了。」
直到白敏來之前,他們之間氣氛一直很好。周旋輕聲說:「不會,你也看過我們家的一地雞毛。」
白行樾想用煙壓一壓情緒,發現緩解不了,只能作罷。
白行樾說:「無論我媽同不同意,都不會影響我們。」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希望你為了我和家裡決裂。」周旋說,「你並沒自己說的那麼不在乎親情。」
白行樾自嘲地笑笑:「我這輩子跟這東西無緣。」
周旋喉嚨發澀,從後面抱住他:「像你之前跟我說的,慢慢來。」
白行樾沒說話。
周旋說:「不管最終結果怎麼樣,我都認的。」
白行樾說:「認什麼?」
「就算不結婚,也沒什麼。」周旋說,「長輩們很難理解這些前因後果,就別強行讓他們接受了。大不了我受點譴責,又不會少塊肉。」
世俗那關能過,不見得長輩這關就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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