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教育是這裡的孩子能夠離開十三區的最可靠途徑, 所以儘管稅再高，還是會有居民選擇供養孩子去上學。

方淨秋也是這麼被供養出來的，而他也不負眾望，高中畢業的時候獲得了翡翠星最高學府的錄取通知書，成為方家的驕傲，這也是方父無法接受他明明前途無限，還要回到十三區來種田的原因。

方母想到這兩隻崽崽要離開家裡去上幼兒園，又有些不舍。長輩就是這樣，留在家裡嫌幼崽調皮吵鬧，離開了又會想念，「大寶二寶還是有點小，不然讓他們跟著上網課。」

湖星網絡發達，也有一些家庭選擇給孩子上網課，只是最後發的證書有些工作單位不承認。崽崽們只是上幼兒園，倒不用考慮這些。

方淨秋扶額思考，兩隻龍崽在出生之後，方淨秋還將他們送到過翡翠星的警局，尋找親生父母。結果龍崽一離開他就哭，兩隻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哭得臉都紅了，看著很可憐，警局的工作人員也勸他暫時先帶著。

當時要找他們的父母，所以給龍崽抽過血順便做過全身體檢，體檢報告倒是有。後來還是沒有找到龍崽父母，方淨秋乾脆領養了這兩個小傢伙，大寶二寶在他的戶口下，只是出生證明是在翡翠星，也不知道幼兒園會不會收。

晚上準備上床前，方淨秋翻箱倒櫃找到大寶二寶的光腦，兩個寶寶戴上後自動跳出虛擬身份卡，上面的種族寫的是湖星原始智人種。這是當初兩隻崽崽基因檢測測出的種族，不然方淨秋也沒那麼容易領養他們。

方淨秋很奇怪，明明兩隻崽崽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後就會變成龍族形態，在人前還是白白嫩嫩的人類幼崽，基因檢測出來的結果卻是跟自己一樣的種類。

龍大寶龍二寶睜著大大的眼睛，小手一下一下地點著虛擬屏幕，似乎很好奇突然出現的自己的照片。小黑將大寶二寶拎到床位，看了眼方淨秋，然後道：「龍族有偽裝功能，第二形態能夠變幻成任何一個物種，他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自然會想要變成你的樣子。」

方淨秋恍然大悟，但是...小黑怎麼知道的？

他狐疑地看著小黑，對方老神在在地上床，動作非常自然地躺下，沒有任何解釋。

「你和龍族什麼關係？是想起來什麼了嗎？」方淨秋非常直接地問道。

小黑:「...腦海里有點印象。」

他的神情帶著茫然，方淨秋仔細看，對方不像是裝的，就聽到小□□:「我以前可能見過龍，或者說......」

「飼養過他們。」小黑眼睫毛半垂下，扇形陰影遮住那雙幽藍色眼睛。

他的大腦裡面總是會浮現一隻龐然大物，他能感受到那隻生物與自己關係親密，沒有任何隔閡生疏感。他想，自己應該以前飼養過龍，和龍大寶龍二寶一樣的生物。就像他在見到龍崽們的第一面，心裡總是會湧現親切與油然而生的疼惜，就像和自己有血緣關係一樣。

小黑也曾經懷疑過他是不是並不是和方淨秋一樣是湖星人種，而也是一條巨龍。但是私下嘗試過許多次想要變成龍形態，最後一次次失敗。小黑覺得自己沒失憶前，可能只是和龍比較親密，飼養陪伴過他們，所以才會有親切的感覺。……

聽到小黑的話，方淨秋放下心來，沒想到自己隨手一撿，竟然還撿到龍族的飼養者。他想到白天的事，問道:「我打算送小龍崽去幼兒園，除此之外，你知道龍族幼崽還需要學習什麼嗎？或者他們有什麼特殊傳承？」

小黑聽到他說要送龍崽去幼兒園就開始皺眉，「不去幼兒園。」

方淨秋:「放家裡沒人能夠看得住他們，他們兩隻現在整天跟在隔壁家大黑身後撿狗屎，還汪汪叫，要去幼兒園跟同齡孩子學習學習。」

他又說到方小弟，「我弟弟也是上了幼兒園才知道上廁所要脫褲子的，以前還每天要穿紙尿褲。」

他還是覺得小崽子要去上幼兒園好好學學，不指望他們能學到什麼知識，就希望這兩隻小傢伙別再跟著大黑當狗崽。

「我可以教他們。」小黑十分堅持，「種地的時候也可以把他們帶過去。」

方淨秋還是覺得不好，他養得崽子偶爾讓小黑看著可以，全天都交給小黑算怎麼回事。而且進學校跟老師還有一群夥伴們學習顯然更有利於小崽子。

兩人談得不歡而散。對於方淨秋想要送龍崽去幼兒園這件事，小黑堅持拒絕，也不說原因。方淨秋哼哼著躺被窩裡，將大寶二寶都攏到懷裡，然後背對著小黑睡覺。

他養的崽子，當然是他說了算。

方淨秋打算明天就帶大寶二寶去幼兒園看看。

他們蓋一個被子，方淨秋一側身，兩人之間的間隙灌冷風進來，方淨秋抖了抖身子，準備將被子拉一下的時候，背脊貼上一片溫熱，腰上搭上熟悉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