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到頭來,蒼溪行還是騙不了自己,就算他再不願意承認,也再不願意接受,那護身小甲的的確確,就是烏景元自己脫的!
是烏景元的身體,先背叛了師尊!
顧瀾夜震驚地張了張嘴,好半晌兒都說不出話來。
北風呼嘯,穿過涼亭,兩人都感覺到了寒意。
很久很久之後,他才扯了扯唇角,又道:「那什麼,這樣也好,扯平了呢,呃,一個在外有男人,一個在外有女人……呃,挺好。」
他使勁撓了撓頭,嘴上說著挺好,但又不知道哪裡好。
四個人錯綜複雜的感情,中間還混著個懷了身孕的女子,顧瀾夜齜牙咧嘴的,也說不清楚了。
「什么女人?我在外幾時有過女人?」蒼溪行心煩意亂,總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胸口悶疼得厲害,偏偏他又算不出來,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景元在房裡好好睡覺,念念被封回了劍中,鴻明在師伯那裡養傷,至於沈渡江,則是被關在了房間裡,周圍還有結界,不可能出事。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為什麼他的心那麼亂?
又那麼痛?
蒼溪行煩躁不堪,竟渾然會錯了師弟的意思,也沒注意到師弟瞪大的眼睛,以及懷疑的目光,語氣依舊冷酷到了極致:「縱然沒發生這事,我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徒弟有什麼私情!」
「啊?!」
「他只是我的徒弟!」
「什麼?」
「我也只能是他的師尊!」
「……」
顧瀾夜震驚地抬手掩唇,不是,等等!
咱們不是在談論烏景元和張子隱的狗血虐戀嗎?!
「我與他之間,永遠都不可能。」
蒼溪行落下這麼一句狠話,一甩衣袖就離開了紫竹峰。
……
合籍典禮照舊。
時間緊迫,因此方方面面準備得都不夠充分。
但該有的禮節,倒是一樣不缺。
到底是一樁喜事,山中的弟子們早早就聚集在大殿,湊個熱鬧。
才過完元宵節不久的仙山,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紅毯從紫竹峰一直鋪到了道場,又從道場鋪到了大殿之中。
按理說,像合籍這種喜事,身為師長,師祖應該現身主持,但因為余怒未消,始終不肯露面。
蒼溪行雖說露面了,但打扮得同素日沒什麼分別,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衣袍和長靴更白了,今日也沒有束髮,只簡單用一條素到幾乎發白的髮帶,隨意綁住了長發。
與紅火熱鬧的大殿,以及身穿喜袍的新人相比,蒼溪行倒不像是來參加喜宴的,分明像是來奔喪的。
但他尋常就是這麼一副打扮,因此,也沒人會覺得宗主像是披麻戴孝,至多在心裡犯起嘀咕,覺得宗主今日怪怪的。
「新人入場——」
「一拜黃天厚土——」
「二拜尊師——」
「道侶交拜!」
在嘹亮的賀詞聲中,兩道鮮紅的身影,手裡各持紅綢的一端,慢慢轉過身,面朝面站著。
烏景元的臉上,依舊纏著白布,只露出一雙靈動漂亮的眼眸,此刻低垂著頭,烏髮和紅色髮帶,柔順地垂在背後。
看不出一絲喜怒來,如同一隻沒有生氣的提線木偶。
沈渡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出事以來,就沒有好好睡過覺,此刻面色蒼白,眼底一片青灰。
聽著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以及眾人的嬉鬧催促聲,方有片刻的清醒,下意識攥緊了紅綢,輕輕地說:「烏師弟,只要你搖搖頭,我即刻就當眾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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