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瑕眼睫微顫,當真楚楚可憐:「姐姐,祖母一向不喜歡我,我怕她不管我。」
「祖母還不至於糊塗到這種地步!」沈乘月不吃這一套,「還有父親呢?父親也不喜歡你,不管你死活嗎?我不是蕭遇,我不吃裝委屈示弱這一套!」
聽到蕭遇的名字,沈瑕眼神閃了閃。
「我問你,你為什麼被匪徒捉了起來?」沈乘月質問,「跟我給你的書信有沒有關係?」
沈瑕抿了抿唇:「我母親的書信?怎麼會有關係?」
沈乘月按住她的手愈加用力:「你母親的書信?我怎麼不知道楚姨娘的名字里何時多了個『征』字?!你口中到底有沒有一句實話?」
「姐姐不是說你沒看過?」沈瑕反問。
「我只是說今天沒看過。」
「好一個詭辯,」沈瑕笑了起來,「看來姐姐也沒我想像得那麼傻。」
沈瑕一直神色淡淡,突然一笑倒像是雲雨初霽一般。
沈乘月卻不懂得欣賞:「不裝了?那我們來算算總帳吧。」
「姐姐請講。」
「楚征府上有高手看守,你可有提醒過我半句?」
「這一點我當真不知情,」沈瑕搖搖頭,「我畢竟沒和他們交手過。」
「我沒能在母親身邊長大,我理解你對母親的思念,所以我答應幫你偷東西,哪怕中了一刀受過重傷也不曾放棄,」沈乘月看向她的眼神很失望,「但那根本不是你母親的書信,你不該拿這件事來騙我。」
沈瑕移開視線,沒有反駁。
「我去你書房那一日,你擺出來的字是什麼,生如芥子,身若微塵?你當我沒讀過書嗎?生如芥子下一句當是心藏須彌,」沈乘月問,「你聽了丫鬟的通報才寫了那副字,刻意在我面前示弱,是不是覺得我原本是去找你麻煩的?因為蕭遇?」
「這不公平,你說的這件事我根本沒有記憶。」
「好,那我們說一點你記得的,」沈乘月冷笑,「你故意搶走蕭遇!」
沈瑕眉心一動:「他喜歡我,我也要對此負責嗎?」
「蕭遇說他與你兩情相悅,他不至於在這一點上說謊,」沈乘月強迫她直視自己的雙眼,「你書房裡的茶是蕭家的碧螺春,他們家在洞庭
那邊有茶園,味道與別處有些不同,我那份是蕭姨送來的,你那份又是誰送的?」
「……」
「江南遭水患時,你帶頭把所有首飾捐了出去,其後出席所有飲宴時都只以綢帶挽發,或飾以時令鮮花,以此樸素作風換得一時美名,甚至得了皇后娘娘的讚譽,反把穿金戴銀的我襯得不甚懂事……」沈乘月說是算總帳,還真的就把舊帳通通翻了出來,「但其實你把東西捐出去的第二天,祖母就補了你一匣子首飾。」
「原來你知道。」
「那一匣子首飾里,碧玉玲瓏簪和一套赤金點翠頭面都是我給的,」沈乘月道,「我想著你把財物都捐給了受水患的百姓,這是好事,我不能讓你沒有首飾戴。但我和你關係不大好,所以託了祖母的名義。」
「你為什麼不在皇后面前戳穿我?當時你也在場。」
「幾支簪子而已,也值得我戳穿你嗎?」
「……」
「沈瑕,你能不能摘一摘你的假面,對我說一句實話?」沈乘月嘆了口氣,「我向你證明時間循環的那一日,你毫不猶豫地孤身隨我前去賭坊,我以為你至少對我是有一點信任的。」
「不是信任。」
「什麼?」
「我不記得那一日發生了什麼,但遠遠談不上信任,」沈瑕終於收起了她那副楚楚可憐的神態,「你帶我孤身出門又如何?你安排了一個腦滿腸肥的男子等在外面,準備讓他強迫我,玷污了我的清白,逼我嫁給他,從而把蕭遇讓出來給你嗎?」
沈乘月震驚地後退一步:「你胡說什麼呢?!」
「你看,你連聽都聽不得,你根本做不出來這種事,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沈乘月咬牙:「從前不會,不代表以後不會!我們下個循環見!」
「人的底色是不會變的,」沈瑕看著她,「你不會變,我也不會。所以我們做不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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