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幾年,總得有點長進,」沈乘月從牆頭一躍而下,欣賞著自己剛剛掛上去的燈盞,「你還沒見過我小時候是怎麼爬牆出去玩的呢,逼著丫鬟小廝給我當梯子,那才叫頑劣。」
「我還真沒見過,你逃出去的時候,我特別認真地在學堂里坐著呢。」
「可惜那個時候咱們關係不好,」沈乘月笑道,「不然有你給我打掩護,我也不會總被祖母捉到。」
「傻子,若當真關係好,我就會勸你留下來學點東西了。」
「你小時候就能想到這麼多了?」沈乘月試著回憶,卻想不出太多關於幼年沈瑕的往事,「咱們雖然在一個屋檐下長大,卻錯過了對方很多年。」
「責任在我。」沈瑕主動承認。
「你這句話真令我震驚,」沈乘月盯著她,試圖從她的神色里讀出她有幾分誠心,「我本想說,怪我不夠細心,注意不到身邊在發生什麼呢。」
「沒用的,你若從小就是個細心的好人,只會被我從小坑到大,」沈瑕顯然十分了解幼時的自己,「只有長腦子會反擊的人,我才會放在眼裡,但有本事的同時又得是個胸懷寬廣的人,不然早就煩透我了,何談做朋友?同時這個人的品性里需要有讓我折服之處,才能讓我心甘情願。」
「你是說單純對你好還不行,還必須得有腦子看穿你的壞且在有本事對付你的情況下還繼續對你好?被你坑過還要保持心胸寬廣?」沈乘月嘆服,「這要求也太離譜了,誰這麼喜歡受虐要跟你做朋友?」
「所以我說責任在我。」沈瑕這廝明知自己的交友標準有問題,卻又完全不打算改。
「好了,」沈乘月也懶得批判她了,「過來收禮物吧,小壽星。」
沈乘月送了一株玉雕的海棠樹,一座精巧的屏風,還有些香膏帕子等物件。
「是海棠香,」沈瑕將香膏塗抹在腕間,貼近鼻尖嗅了嗅,「大部分海棠是沒有香氣的,難為你了。」
「聞過很多海棠花樹,才找到這種味道特別淡的,取了花瓣來制香膏,」沈乘月笑笑,「正適合你。」
「多謝了,這玉雕也很漂亮。」
「我叫它永不凋謝的海棠。」
沈瑕會心一笑。
沈乘月又推過一隻木匣子:「這裡面全是戶部第二批打算售賣的擺件,我每樣給你挑了一個。你覺得哪一樣會賣得好,記下來告訴我。」
「好,你今日不去上衙?」
「去,我得出發了,」沈乘月看了看天色,「不過我特地向衙門告了半日的假,下午可以陪你在京里逛逛。」
「那下午見。」
於是過了午時,沈乘月就晃悠出了衙門,與妹妹在約好的地方會合。
秋高氣爽,氣溫適宜,正是適合逛街的好天氣,街上充斥著一群不用上衙點卯的清閒傢伙,沈乘月倚在酒樓觀景台上,歪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們為什麼不用上工?」
沈瑕看她一眼:「你這是上衙上出怨氣來了?」
沈乘月揉了揉臉:「真該讓你也來體驗一下戶部那
時而亢奮時而半死不活的氛圍。」
前段時間忙著貿易之事大家還挺亢奮,但最近處於等待貿易結果的階段,還有大量文書要寫,大家每天連打招呼都顯得半死不活。
「對了,你那獸醫學得如何了?」沈乘月這才想起自己把妹妹塞進學堂後,就沒怎麼關心過她的課業。
沈瑕頗幽怨地看她一眼:「還不錯。」
「出師了?」
「差不多,」沈瑕嘆氣道,「至少可以給骨折的牛看診了,學堂里常有測驗,無論紙面還是實測,整個學堂里,都是我成績最為優異。」
沈瑕這廝連學獸醫都一定要學到最好,沈乘月不由豎了個拇指:「前途無量。」
沈瑕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沈乘月攬住她的肩:「改日有機會帶你去給牛羊看診。」
「一邊去。」
街上人流如織,兩個人百無聊賴地趴在觀景台邊,試圖讀出經過樓下的每個人快樂與否,並打賭要猜出讓他們快樂的緣由。
「財富。」經過樓下的男子衣著昂貴,沈瑕立刻叫出了讓他快樂的原因。
「美食。」沈乘月緊接著讀出了下一個。
「權力。」
「愛情。」
「停一停,」沈瑕攔住她,「不能每出現一男一女,你都猜是愛情。」
「可兩個人剛剛非常自然地牽了手啊,不是愛情是什麼?」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愛情?」
「怎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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