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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梧拄著拐杖走到玄枵身後,氣的白鬍子往上翹,「再休息休息,急什麼?」

「大祭司這會倒是關心起我了。」玄枵嘲諷道,「是怕我死了沒人替你們辦事了嗎?」

聽到這句話,蒼梧乾裂的嘴唇動了動,想說的話到嘴邊又咽回去,最終鬆了松語氣道:「你走吧,小心點。」

玄枵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圍城那日苗疆與大齊意見達成一致,苗疆奴隸恢復自由身,幾位長老便領著所以苗疆子民退至城外,只留玄枵和那些受控制的傀儡軍在城中。

蒼梧知曉玄枵就算身死也不願讓齊人辱屍,所以早早就帶人守在護城河下流,並且派了擅長鳧水之人潛在河底等待時機。奈何玄枵傷勢過重,全身筋骨斷了好幾處,想要短時間內恢復,只能用甘烏蠱短暫維持身體。

而弊端就是,每次只有兩個時辰的藥效。一旦超過兩個時辰,身體會迅速衰敗。

玄枵想,不過兩個時辰足夠去陪他的郡主了。

*

一彎新月恰如美人秀眉,空中幾點星子,燈火明明,涼風輕撫。

昨晚玄枵走後明榆一直心神不寧,但說來也奇怪,昨晚反倒睡得很好,沒有做奇怪的夢,一覺睡到天亮。

明榆發現腕上的紋路又淺了些,左思右想,覺得哪哪都不對勁。這些紋路好像就是在玄枵「死」之後長出來的,自從他回來後紋路才開始消退,連自己的身子也隨之好轉,哪有這麼巧的事?

還有他身上的異香,必有古怪。

而之前在明府沒發生過這種情況,皆是因為玄枵就在府中……

明榆吹了吹額前的碎發,一下子扒到桌子上,心想在血獄裡玄枵必然是做了什麼,現在能肯定和腕上的疤有關。

「碧藍。」明榆打算問問碧藍御醫可有說過這種病根在哪。

明榆煩躁地撥弄著桌子上的花草,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裝另一個人能裝那麼久?

明榆揪了一片葉子扔到桌子上,發現碧藍還沒有來,又喊了聲。

「碧藍?」

不妙感瞬間席捲上身,明榆當即往外跑,剛打開門,一張放大的笑臉撞入視線,她下意識地扶著門框支撐微顫的身形。

明榆盯著他足以魅惑人心的笑眼盯了幾息才反應過來——趕緊關門!

然而門似乎是被卡住了,怎麼用力關也動不了,低頭一看,原是他的腳抵住了門。

「郡主想問什麼不用問她,問我就好。」玄枵眼尾漾開笑意,手搭在門上只微微用了點力,門敞開的距離足以擠進一個人。

明榆眼睜睜地看他擠了進來。

「啪——」

門被一股不知名地風帶上了,寢殿內安靜得只能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

玄枵每靠近一步,明榆就往後退一步,紫葡萄般的眼睛陡然睜大,帶著懼意。

就在要撞上桌角時,忽然明榆感到腰上一緊,隨即整個人都撞到一個**的胸膛,立刻陷入異香的裹挾中,頭昏腦漲,聞多了,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放開我!」明榆推搡著道,手撐在他胸口牴觸近距離接觸,可手心傳來心臟劇烈的跳動讓她無法忽視,甚至感到手心發熱。

玄枵自是不肯鬆掉一點力道,「郡主不是想問話麼?我告訴郡主。」

乍一聽,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明榆頭頂撒著溫熱的鼻息,她不想直視他的那張臉,卻理直氣壯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玄枵勾起明榆的一縷長發在指尖繞著圈,「沒做什麼,下了蠱而已。一種能讓郡主喜歡上我的蠱,因為我喜歡郡主。」

「可我不喜歡你。」明榆掙扎著要他放開,弄皺了他的衣襟。

玄枵不管不顧,道:「我不信,郡主明明答應過我的,永遠都不會不要我。」

明榆感覺腰上的力道又大了幾分,他似乎發了狠厲,腰都快被掐斷了,她知道不能跟他硬碰硬,「你說喜歡我,可我現在這樣不舒服。」

明榆抬起頭望著那雙凝視的眼睛,水露露的。

果然,玄枵眼中划過一絲動容,鬆了力道,只是將明榆圈在懷中。

「我想抱著郡主。」

空氣中安靜了許久,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沒再說話。只是明榆的手仍抵在他的胸口,殊不知玄枵的視線一直落在那隻隔開二人的玉手上。

良久,明榆認真問道:「我想拔蠱,可以嗎?」

她不想受制於人,尤其是他。一想到自己會因為蠱蟲不由自主地渴望靠近他,而他又十分期待就覺得渾身難受,像被針刺一樣。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會是嘲諷得意的模樣嗎?

他說喜歡她,她根本不信。一個滿口謊話的人能面不改色地偽裝那麼久,怎麼可能嘴裡還有真話?

然而,玄枵看著明榆的眼睛,彎下腰和明榆平視,語氣誠懇又帶著乞求,「如果幫郡主解蠱,郡主會原諒我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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