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膩的血,溫熱的觸感,他企圖用手去阻擋動脈的出血量,只能讓本就狼狽的姿態更加凌亂。
希琳盯著他:「這種時候你要阻止我?」
很好笑。她對兩個亞當斯之間的仇恨沒有興趣。剛剛她殺他的時候都沒有被阻攔。
「你不能砍掉他的頭。」他需要這張麵皮。在陸地時,他向鍊金術士學習了古老的易容法術,他需要這張人皮。
「他活著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希琳以為他後悔殺死自己的兄弟。
「我說了,但他還是死了。」萊爾站起身,血順著垂落的手臂流淌,血融於血,再滲透進裝飾的地毯內。
「他活著比死去更有用。」但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崔斯特帶著秘密死了。
萊爾抬眼看向海的眷者。甲板上的叫嚷聲已經侵入船艙。
「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他的注意力移動到其他地方。崔斯特已經死了,從死人身上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但他要帶回首府的這些行李內一定還藏著其他線索。
他要留下。
「你不走?他已經死了。」
「他們的目的不是我,也不是昔日的海軍將領,而是你和你的船。只要這艘船上沒有海眷者,我們都會安全。」
他真是個陸地上的南方人。
海上的盜匪怎麼會放過昔日的海軍?海盜和海軍可是死敵。沒有在海上航行過的人是不會理解這種一定要將對方趕盡殺絕的意志。
「我得帶他走。」希琳指的地上還未僵硬的屍體。
她第二次強調這事。她必須能證明崔斯特已經死了。拿不到錢這一切都是白做。
「把頭留下。」萊爾強調,「我需要他的這張臉。身體你可以帶走。」反正是要丟進海里餵魚的。
「沒有腦袋,誰知道他是崔斯特亞當斯?」
夏洛特到底有沒有和他商討過如何分贓?希琳感到惱怒。也是,她最多和他討論一下金子的歸屬權。她根本就想不到,他們要分的甚至不是金子,而是一具剛剛死去的屍體。
「反正你只是想要懸賞金,只要能證明他是崔斯特就可以了是吧?」他伸出手,「把刀給我。」
「做什麼?」
「分。屍。」
見她磨磨唧唧的樣子,萊爾一個健步上前,從希琳手中奪過那把水刃。
「這刀你用不了。」
她沒有防備,水刃是海眷者的能力,就算他奪走這把刀,也發揮不出它的力量。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語,萊爾亞當斯手中那柄由海水凝結而成的武器在極短的時間內劇烈的抖動,武器表面湧現出與浪花相似的白色泡沫。
萊爾俯下身,拽起崔斯特的一條手臂,在手中的武器徹底變成海水之前,將其斬斷。
武器變回海水,在他手上沾上紅,又稀釋了地毯上的血跡。
萊爾的表情扭曲,不露痕跡地用牙齒咬合舌尖上的凸起。穿刺物的細微位移,一陣陣刺痛,和硬生生從他身上剝離血肉的感覺差不多。
凡人的肉。體就是這樣容易受到傷害。軀體傳來的痛苦越來越難以壓制,他得快點把海眷者打發走,然後專心收拾殘局。
萊爾將那支手臂拋來,起身的動作使得眼前一片昏黑。
「海軍的右手手臂上有證明身份的印記,姓名縮寫和他的士兵編號。」
他說話的語調發生變化,動作也慢了幾分,但還是掀起斷臂的袖口,展示刺進皮膚的油墨。
「看清楚。這就是你要的身份。證。明。」
希琳低頭看。
尚未失去血色的皮膚上是一把火。槍的圖案與兩行小蝌蚪。
數字和字母。朱莉安娜曾抄寫過字母讓她背誦,希琳辨別出幾個她認識的字母。
她覺得萊爾亞當斯沒有騙她的理由。崔斯特死了是事實。
海眷者拿著那截斷臂。
「從你來的地方離開,你能從包圍圈裡出去,對吧?」
「嗯。」希琳應了一聲,「你確定不離開?海水能送我們離開。」她還提前聯繫了有趣的夥伴。
「別墨跡了。」萊爾晃悠著走向艙門,他拖著木板,心中生出慶幸。
希琳安托瓦尼特真是該死的正直。他現在這幅模樣,一點反抗能力就沒有,換個其他人在這裡,他早就和崔斯特一個下場了。
萊爾拉開艙門,半倚在其上借力:「快點走。」
希琳不再堅持。她回頭看了眼沒能砍下的頭顱,褪下搶來的外套,將斷臂包裹其中,重新帶上隱藏紅髮的氈帽,往外走去。
「我不建議你拿這玩意去兌換懸賞。」
萊爾的視線落在單舷窗外,已經能夠看到包圍他們的帆船上火光,他的眼中露出濃重的諷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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