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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在顫抖。神教過她平衡和控制軀體的方式,可現在沒有用。

「我以為這是個南方的詞語。」

命運,抽象又宏大的概念。南方人喜歡的把式,又假又空。

「詞語是不分南方或者北方的。」

「我們很少使用命運這樣抽象的詞語,是因為我們沒有時間去思考抽象內容。希琳,比起這個問題,是不是晚上吃什麼更加吸引你?」

希琳張了張嘴。大祭司巧妙地轉移她的焦躁不安,海邊的冷風趁機灌入她的肚子,冷和熱碰撞,引得她的肚皮發出一聲咕嚕。

希琳不自然地偏過頭。

「嗯。」她已經開始想像美味的烤肉。瑪姬會把從南方帶回的香料塗抹在新鮮的鹿肉上,用木柴烤制的肉總比木炭更香。

可還有一種數不清的情緒隨之誕生。大祭司這麼說,就好像她該為想要吃東西羞愧一樣。

「我不參與狩獵,不為了自己的吃食而苦惱,我是依賴著族人的分享生活,所以我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那些抽象複雜的問題。」

「可您總是為我們解答困惑,您是指引部族前進的火把。」有了指路明燈,她才不會失去方向,船總是需要燈塔的指引才能找到正確的航向。

「希琳,有的人會期待已經確定的命運,只要沿著命運的足跡朝著一個方向走,就獲得相對的平穩的生活。有人渴望生活處處是驚喜,總是期待著下一個不確定的未知到來,渴望一次次挑戰極限,尋求刺激。有的人模模糊糊的活,從不思考意義,可也能收穫快樂。這都是很正常的。」

「太早確定結局有太早確定結局的苦惱,看不到結局有看不見結局的痛苦。痛苦總是相似的,但也是不同的。」

大祭司總是這樣富有智慧。她因為預言與理想相悖而痛苦,因為有能力卻毫無動力而焦慮。

她的心一抽一抽的,不由地設想失敗的結局。若是她來領導部落,她只會用劍,用刀,沒有智慧,只有野蠻,部落的結局一定不會好。

至於七海之主……若她根本無法領導一個部落,其他的不都是遙遠的幻夢?

「我只是一個精疲力竭的老年人。」大祭司笑眯眯的,「我沒有力氣你拉弓,沒法射殺雄鹿,面對熊,我只是乾巴巴的肉。我負責指引方向,勇敢的戰士負責捕獲獵物。就像是你的船,不同的船員,有著不同的分工,只有合作,才能讓她正常的航行在海上。」

「可祭司總要擁有智慧。」

「以前的祭司都有智慧,可我們的部族還是忍飢挨餓。希琳,我們要做出改變。你擁有智慧。」

「你從同伴身上汲取知識。」大祭司說,「承認自己的無知,並積極尋求攝取她者身上的長處,希琳,這已經是智慧了。」

希琳摳著骨灰盒。可小啞巴已經死了,他沒法給出支持或者反對的意見。雖然她從未聽過他的意見,可這種時候,還是有一個人和她說說其他的想法比較好。

大祭司說得一起都距離她很遙遠,若是有人和她聊聊身邊的事情,她會稍微平靜一些。

大祭司溫和地看著她。她自然明白改變的不易。這是其他人都沒有做過的事。

在擅長的方向,比如劍術,希琳當然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但她將踏入未知的領域,年輕人總會踏入未知的領域

也總因為未知的領域而感受到折磨。

「我相信你能做好。」大祭司給予希琳鼓勵,「你是海的女兒。」

繼承者儀式在第一場大暴雪之後舉行。

這是北方人隆重的傳承儀式。祭司會在年邁時選擇她的繼承者。

族人們搬到半地下的地洞內,地面上的嚴寒經過兩道火牆後,變成了溫暖的風。

尤莉葉新奇地看著地洞與火牆。在她離開前部落里可沒有這樣的設施。

「這是阿爾伯特教給我們的。」阿德琳介紹,「他臨走的時候把圖紙塞進了大祭司的懷裡,還神秘兮兮地叮囑她之後再看。」

「阿爾伯特竟然沒有跟著你們回來?」她露出不滿的表情,「難道是南方的姑娘更符合他的審美?這傢伙在北方住了十幾年,臨走時才把這好東西教給我們,真是個小氣的傢伙。」

阿爾伯特曾是船上的書記官。就是他把之前的深海碧波號打理得井井有條,讓朱麗安娜感慨的大量文件也都出自他手。

當他離開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尤莉葉左右觀察火牆。這東西是用燒制的土磚和泥灰建的,通燃燒口在地洞的入口處,收集的鹿糞熊糞都能成為燃料,只要控制好進料和排氣,煙氣是不會倒灌進山洞的。

「別提他了。他說阿方索死了,希琳有能力掌控這艘船,他的責任結束了,他要去找他的家人。」尤莉葉拍拍火牆,「他肯定有南方人血統。」

她來到部落的時候阿爾伯特就是這裡的一員了。

「別想了,大祭司和希琳來了。」

主人公的入場,意味著儀式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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