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朵回她:「你爸不就是當機立斷寫了封信給我姐,讓我姐幫忙嗎!你們廠子起死回生,一方面是我姐本事大,跟你們分析問題搭橋鋪路,另一方面,是你們廠子工作人員水平高吃苦耐勞,做出了新產品。怎麼就全成了你爸的功勞?」
莫芳芳恐怕沒這麼被懟過,一時間那些場面話也不知道說了,最終嗚嗚嗚的哭起來:「我知道他是錯的,可事情都出了,我們作為家屬也沒辦法啊。周總,你和我們是老交情了,我知道功勞是你的,可他也不是沒一點作用,再說,他幫別人也是好心,沒把錢花了吃了用了貪污了。為什麼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那你們不也沒給肥皂廠工人一次機會嗎?人家忙了八個月,帳面上一分錢不多還倒欠一屁股債,你們給人家希望了嗎?」
「再說了,吃了喝了和給別人了,有區別嗎?」
「我這個小孩都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爸究竟為什麼幫那些廠子,真是為了幫助嗎?沒有一點私心嗎?那麼大的損失,就開除,也不用坐牢,你哭什麼?你是覺得不公平嗎?你爸做的不夠錯嗎?冤枉你們了嗎?」
莫芳芳本就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當初在百貨公司門口賣貨,也就是會守著個地方等客人,周朵的話是讓她一個字都回應不了了。
她顯然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如今周家這個態度,也不是幫忙的樣,她想了想站了起來,道歉說:「出事後,我爸一直不敢來找你,他覺得沒臉,這事兒是我的主張,打擾了。」
然後她向著門口走,周漁就看著她走。
她來的目的周漁從第一句話就聽出來了,她說再給一次機會。怎麼給?目前整個肥皂廠資金斷裂停產了,想動起來就要有錢,周漁目前在大多數人眼裡,就是個富翁。這是找她要錢來了。
但這不是正常要求,是跟莫大海的做法一樣,匪夷所思的要求。如果真說出來,莫家人就徹底沒底線了。
莫芳芳顯然也知道,從座位到門口,一共兩米半的距離,她走的磨磨蹭蹭,猶猶豫豫,顯然一直在琢磨,要不要這個臉皮,可終究還是走到了大門口,沒有回頭,說了一聲:「再見。」扭頭離開了。
等她走了,周朵也有點後悔:「呀,我是不是罵的太厲害了,她咋啥也沒說。」
周漁拍拍她腦袋:「是挺厲害的,不過她挨這頓不冤枉。寒假去店裡實習吧。從店員開始干!」
十一月底,梅樹村門市部二號店開業,隨後張小翠就帶人去了西山和浙東考察,最終決定現在浙東建設三號店。
轉過年1月初的時候,京市國家日報社記者,周漁的老熟人徐飛打了電話過來,上次從京市離開,周漁拜託徐飛幫忙盯著點京市的制度。
這麼久,他就一直沒打過電話,這次顯然是有了消息,果不其然,徐飛很興奮地說:「周總,有個好消息,京市成立了解決就業問題領導小組,明確對個體戶扶上馬送一程。你們可以試試水了。」
不過,沒等周漁去京市,富源縣日化廠的準確消息也傳來了,李曉明說:「他們廠研製了新產品,也進行了推廣,不過功虧一簣了。」
周漁還以為是東西不行?「配方不對?」
「不是,根本沒來得及驗證。因為供銷社不同意促銷,甚至連降價也不同意,送去的樣品沒有一個擺上來。他們完全沒考慮南州這邊因為有了梅樹村,所以供銷社和百貨大樓都已經積極主動的改良了服務態度,但北河省沒有啊。人家供銷社說:沒這樣乾的。」
「他們廠長這次徹底灰心了,打了電話給我,說是同意賣廠,你有空嗎?趁著年前我陪你去看看吧。」
周漁自然答應了。
去之前,南州肥皂廠的車間主任范廣西找了來,跟莫芳芳的不一樣,他是直接打了電話:「周總,我是范廣西,我有些個人的事兒,想找你。」
這顯然就跟肥皂廠沒關係了,周漁就請他去了市中店的辦公室。
從去年六月份國家日報報導後,莫大海一直在演講,所以周漁跟肥皂廠這邊接觸,都是范廣西出面,兩人其實很熟悉了。只是出事這兩個月,沒再交流。
他向來是個直性子,當時周漁第一次去肥皂廠,他還看不上周漁這個外行,等著知道周漁本事後,對周漁確實心服口服。
見了周漁,也沒喝茶,直接開門見山:「周總,我瞧見了你在大學裡的招聘邀請函。我想問你,你還要人嗎?就是歲數比較大的大學生。」
周漁看著他,心就跳了起來,她當然要人,尤其是范廣西這樣的懂技術又會管理的人才,為什麼富源縣日化廠的東西大家沒信心,是他們沒有人才,為什麼南州肥皂廠說改就改,改了就成功,是因為范廣西他們的本事高啊!
只是,他們是國企,即便出了變故,范廣西想要去南河日化也不是難事,她的廠子又定不下來,她根本不敢開口。
誰能想到他居然來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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