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奇一開始覺得費爾南德公爵是為了激怒自己，才會當著他的面和娜娜親熱，他為此感到憤怒和恥辱。

可他坐在馬背上看著兩人摟在一起接吻，竟生出一種他們本來就想這麼親的感覺。

林奇不由生出一種僥倖的期盼來：如果費爾南德公爵當真愛上娜娜，是不是就不會再覬覦莉莉絲？

本來林奇會在莉莉絲舉辦成年禮後與她成婚，但費爾南德公爵以自己需要一位牧師為由點名要林奇為他效力。

國王陛下私下懇求林奇答應此事，及時把相關的消息傳遞給皇室——就這樣，他與莉莉絲的婚事暫且被擱置了。

很明顯，費爾南德公爵野心勃勃，已經把整個王國以及王國唯一的公主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故意阻撓林奇與莉莉絲公主的婚事，就是為了自己早早預定的戰利品保持純潔之身等待他來享用。

林奇一直對此憂慮不已。

莉莉絲自幼體弱多病，落到費爾南德公爵手裡說不定都活不過當晚。他必須要阻止這件事……

林奇的目光落到了娜娜身上。

也許他該做點什麼。

昨天晚上林奇已經了解過娜娜的情況。

就在兩天前，他收到一本很特別的帶有心得的光明聖典，了解到它屬於一個非常虔誠的教徒，於是答應免費去為對方治療。

沒想到娜娜也是那位虔誠教徒的妹妹。

她跟那個叫做貝拉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樣。

或許光明神是公平的，在賜予她美麗容貌的同時，又取走了她的聰慧與品德，以至於她遠沒有她妹妹那麼聰明與堅毅。

即便他願意盡心盡力教導，也不能保證她能夠優秀到足以讓費爾南德公爵真正愛上她。

娜娜並不知道林奇的想法，她正沉浸坐上馬背的快樂之中。她的視野果然變得更廣闊了，連迎面的風都格外的清甜，仿佛為她帶來了遠方的花香。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娜娜在馬背上高興了一會，就看到林奇主動朝她走了過來，說是要按照費爾南德公爵的意思教她騎馬。

有人教自己本領，且這個本領正好是自己很想學的，娜娜當然不會拒絕。不管林奇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決定「忍辱負重」，反正她今天一定要學會騎馬！

林奇待人處事一直很溫和，教導起娜娜來非常有耐心。

娜娜自己想學東西的時候，效率還是很高的，沒過多久她就已經敢騎著馬在馬場裡遛彎。她高興地握緊手裡的韁繩，興沖沖地去找費爾南德公爵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

娜娜是個很愛分享的人，平時不管學到了什麼都要興高采烈地跟貝拉她們講。在這裡她跟費爾南德公爵最熟，所以第一時間就想讓他知道。

費爾南德公爵正饒有興致地看人鞭打一個不知怎麼得罪了他的貴族，聽到背後傳來的馬蹄聲，轉過頭一看，只見一人一馬朝自己而來。

少女臉上帶著比陽光還要明媚幾分的笑容，任誰都能感受到她此時此刻的美好心情。

只是那樣的笑容在看清那個貴族的慘狀時驟然消失了。

費爾南德公爵所以在看到少女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完全被驚慌取代的時候，他有種難言的愉悅。

就該是這樣。

他討厭太天真的人，也討厭太澄澈乾淨或者太堅貞不移的眼神，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該帶著恐懼、敬畏與惶惶不安。

娜娜確實害怕了，因為她看到那個貴族被鞭打得渾身血淋淋，這讓她想起一些遙遠的回憶。

那些不去盜竊就會挨打的日子，她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起來了，這一刻卻如潮水般向她湧來。

費爾南德公爵似乎欣賞夠了那個貴族的慘狀，他朝娜娜招招手，讓她騎著馬再靠近一些。

娜娜渾身僵硬，卻不敢不聽話。

她僵直著背脊讓馬走向費爾南德公爵所在的方向。

下一刻，娜娜就感覺馬背上多了個人，而自己整個人都落入對方懷裡。

費爾南德公爵伸手把她沒了血色的臉掰向那個正在挨打的可憐貴族。

他沒有喊停，底下的人就沒有停，那負責揮鞭的馬奴平時應該沒少被貴族磋磨，所以下手狠極了，帶著倒刺的馬鞭抽下去，每一下都颳走那個貴族的血肉。

那貴族臉上、身上都被打得血肉模糊，早已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