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胡思亂想著,鎮國農莊已經到了近前。
門廊外的白燈籠隨風晃動,素服麻衣的農莊莊人或護衛或忙碌,看到馮雲隨同下了馬,原本就紅著的眼角又紅了一片。
馮雲沒說話,先到正堂的「奠」處上了香。
祭奠上方有牌位,是農莊裡逝去的管事僕從一眾的名字。
按理說他們應該在各自家中,因涉及案件,又因為鎮國公府的緣故,安置在此處。
按照許大山臨死時說的:「馬上過年了,人多一點兒,熱鬧。」
馮雲從祭堂出來,方和早就等在門口。
「女郎,郎君有請。」
在自家的農莊,還說什麼「有請」?
馮雲心下一沉,連忙過去。
後院以往馮妙算帳的屋子裡,一身素衣的馮暮雨坐在軟榻上,面色泛白疲憊,眼睛微腫,俊朗的面容上顯出幾分頹然之色,看到馮雲,笑了笑:「來了。」
馮雲咧咧嘴,瞥向屋內一角縮著脖子的馮暮修,馮暮修嚇得往馮暮雨身後躲:「不關我的事兒。」
「和三郎無關。」馮暮雨止住,道,「莊子裡的安排得宜,凌晨發現之後,當即釋放鳴鏑,內外都驚動了,臨到天亮,那幾個也沒逃出去。我帶咱府里的護衛攔下,沒曾想有身手高明的刺客藏身,好在只是皮肉傷,也沒有毒……」
馮暮雨掀開身上的外裳,露出裡面纏著的紗布。
腰側有傷。
馮雲毫不客氣的瞪向馮暮雨。
以為坦白就能從寬了?
身邊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方和他們並未失職,只是由此可見他們都是死士。」馮暮雨臉色冷凝。
「大兄走時不就已經料到了?以身為餌就是要讓人知道此事,換做我,我也會這麼做。」馮雲湛湛。
馮暮雨臉色維持不下去,輕咳了聲。
「我就知道瞞不過雲兒。」馮暮雨。
馮雲呵呵:「那我以後也這麼幹的時候,大兄可別凶我。」
馮暮修捂著嘴庫庫庫的笑。
馮暮雨瞪過去:「你非要跟我出來不是要幫忙?這麼閒?」
馮暮修立刻跳起來:「我這就去找二姐姐。」
撒腿往外跑。
馮雲眉目未動,馮暮雨瞧著馮雲的神色,繼續道:「還有一人在逃,但如果沒有疏漏的話,那人就在右邊的院子裡,」
……
鎮國農莊右邊偏院。
屋內屋外三十多人,有的穿著布衣,有的是書生,有年過半百的商賈,也有緊挨著的小夫妻。
隨著日頭西落,各人的神色也漸漸焦急起來。
「我們知道鎮國公府死了人,可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們只是路過,幹嘛不讓我們走!」
「就是,就算是鎮國公府,也不能無法無天。」
「我們已經等候了半日,家裡還有孩兒等著呢。」
「……」
眼看著院子裡煩躁喧譁的人越來越多,院門打開,方和出現在門口。
「諸位可以離開了。」方和道。
院內眾人有人雖仍有不忿,可也鬆了口氣。
方和又道:「事出緊急,國公府只能出此下策,為表歉意,臨行前諸位都可領一兩銀子,些許銀錢,聊表謝意。」
「不用不用。」
「咱們哪裡能要鎮國公府的銀錢。」
「……」
大都這般道。
方和:「理應如此。」
隨後方和一一請出門,眾人雖有不解,也能應下,畢竟幾個時辰都等下來了,現在終於能走了,還有銀子拿。
一兩銀子,在場眾人大都是幾日也掙不來。
門外七八步外有一小桌,桌上擺著一兩銀子共計數十,桌前站著一人,長衫清潤,面容俊美,正是馮雲。
無論男女老少,書生僧侶,馮雲都一一行禮,口中說著抱歉,雙手奉上銀兩。
立在門外的方和看著馮雲,嘴角緊繃。
真親兄妹!
都喜歡這一套。
讓他們做下屬的可怎麼辦!
尤其是他!
馮雲渾然無覺方和的碎碎念,正對著離開的一對小夫妻擺手說再見。
已經送了十三兩銀子出去,系統還沒有感覺到絲毫惡意。
她和大兄可不一樣,大兄是莽,她是有所持。
可惜,若是她的系統能分辨出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就更方便了。
根本都不用她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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