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會兒。」他說,語氣終於柔和了些,「我在這兒。」
許浣溪盯著他看了幾秒,唇角上揚,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露出一個令他安心的笑容來。
她輕輕應了一聲,慢慢閉上了眼睛。
時越看著她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眼神幽深,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在反覆確認她真實地、鮮活地存在著。
她抓住他袖口的手一直沒鬆開,而他,也沒有推開她。
許浣溪其實並沒有多少的困意,只是不知為何此時在本能地迴避時越。
思緒繁多,加上腹部又隱約有所痛感,她努力強迫讓自己入睡,沒想到頗有成效,眼皮愈發沉重,她漸漸被夢境吞噬。
她夢到了一個與在精神病院截然不同的夢境。
唯一相同的地方在於,這兩個夢都足夠讓她恐懼。
冰冷的白色房間,明晃晃的手術燈,無菌的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
許浣溪赤著腳,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病號服,被人強行按在檢查床上。
她極力掙扎,雙手卻被束縛在兩側的固定帶里,皮膚與冰冷的金屬接觸,讓她渾身顫抖。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她驚恐地大喊,眼神四處搜尋著逃脫的可能。
醫生和護士戴著口罩,神情冷漠而機械地執行著程序,似乎對她的恐懼毫無觸動。
她的衣服被解開,冰冷的探測儀器貼上皮膚,帶來一陣深入骨髓的寒意。她拼命扭動,卻被幾雙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死死按住。
「求求你們...不要這樣...」她的聲音發顫,呼吸急促,內心的恐懼如潮水般蔓延。
玻璃窗外,一道高大的身影佇立,透過透明的玻璃,靜靜看著這一切。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領口一絲不苟,負手而立,目光毫無波瀾地注視著被按在病床上的她。
而許浣溪的目光也透過醫生和儀器,精準地捕捉到了他的存在。
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具體面容。
男人略微側了側頭,像是在打量著一件沒有生命的實驗品。
她猛地睜大眼睛,掙扎得更加劇烈。心臟被巨大的恐懼緊緊攥住,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極度困難。
然後,一根冰冷的針管緩緩刺入她的手臂,注入透明的液體。
在世界徹底陷入黑暗前,她聽見那男人的聲音,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
「希望結果符合預期。」
下一個夢境的場景,許浣溪從冰涼的手術台里跌入一片濃霧瀰漫的世界。
這是一座偌大的莊園,鐵門緊閉,四周的圍牆周高聳入雲,牆面上爬滿了枯萎的植物藤蔓,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一片死寂。
她站在莊園的庭院中心,有風颳過,帶起一陣陰冷的寒意。
環顧四周,許浣溪意識到這又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場景。
然而從內心生出的恐懼和不安感,卻不停地提醒著她要立馬逃離這個地方。
她的雙腿發軟,但還是強撐著往前跑去。
「有人嗎?」她大喊,聲音迴蕩在寂靜的莊園裡,宛如幽魂的低吟。
無人回應。
她拼命赤腳向前跑,腳步凌亂。然而,莊園的地面不平,一塊凸起的石磚絆住了她的腳踝,致使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肘擦過粗糙的石板,滲出一道血痕。
劇烈的疼痛讓她一瞬間回神,而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刻,眼前的畫面讓她瞬間陷入冰窖。
黑色的手工名貴皮鞋,就在她的面前,紋絲不動。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屏住呼吸,緩緩抬頭。
男人身穿一襲熨燙得毫無褶皺的西裝,漠然地低頭俯視著她。
好熟悉,她曾經見過這個男人的遺體,以及照片。
——是時越的父親,時沛。
「跑什麼?」他的聲音緩慢而冰冷。
許浣溪的呼吸急促,心跳瘋狂撞擊著胸腔,血液幾乎在剎那間凝固。
她想要後退,想要尖叫,想要掙扎。
但四肢卻仿佛被無形禁錮,連牽動一根手指都變得無比艱難。
時沛仍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然後,他的面容連帶著周圍的場景一齊扭曲成漩渦,一切陷入混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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