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的目光所及之處也全都變成了白色。
只有許浣溪說的那句話,擴散成無數條字符充斥在他的腦海中。
「我死了,一定是你逼死的。」「我死了,一定是你逼死的。」
「我死了,一定是你逼死的。」
如同黏膩的觸手一般將他綁住,拖拽至深不見底的泥沼中。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劇烈搖晃,他的世界變得支離破碎,崩潰直到傾覆,再也無法承受任何的重量。
在即將窒息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意識到,剛才的那一幕,註定會成為他一生之中的夢魘。
*
冰冷的海水迅速包裹住許浣溪的身體,入水的那一刻,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深不見底的黑暗讓她心跳驟然加速。
她緊閉著雙唇,但還是有部分的海水嗆入肺部,讓她一時有些窒息。只能憋住氣竭力忍住那股瘋狂滋生的恐慌感,拼命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只會一點蛙泳,不擅長在水中遊動,尤其是在她有意想營造出跳海赴死的場面,只能先保持不動的姿勢。
等到口中和肺部的空氣所剩無幾,求生的本能終於迸發出來,她試圖用手腳划動水面,卻發現每一次的動作都變得無比沉重,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身體的運動。
海水刺骨的寒冷讓她感到渾身無力,空氣的稀薄也讓她的肺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她的頭腦開始昏沉,視線逐漸模糊。
「就這樣死了也不錯吧。」
她的心中湧起這種念頭,也許這樣反而還會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裡。
這些日子以來,實在是太累了。
她閉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淪不再掙扎。
在意識逐漸渙散之時,她腦海里最後的念頭是,最起碼這一跳,能給時越帶來一輩子無法磨滅的記憶。
——目睹心愛之人被他逼死,那種絕望的痛苦,或許會伴隨他餘生。
看來她的確是個報復心很強的人,許浣溪很是滿意地想到。
她的眼前出現了白光,知覺也要全然消退了。突然,一股強有力的力量扣住了她的肩胛骨位置,硬生生將她從海水中拉了出來。
終於能將頭探出海面,她口鼻共用,本能地大口呼吸起來。
阿凱的一側手臂環繞著許浣溪的腰,將她緊緊托住,另一側手臂艱難地遊動,水面上不斷有泡沫隨著他的動作翻湧。
他把許浣溪拖到船上時,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喂,醒醒。」阿凱低頭,看著她那張蒼白的臉,語氣有些焦急地呼喊。
水珠從她的發梢滑落,滴在船板上,但她的雙眼緊閉,沒有回應他。
阿凱用顫抖的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尚有一絲極為微弱的呼吸。
夜晚的海水冰涼,這樣下去兩個人很快就會失溫。
她如果再不醒過來,就只有被凍死的下場。
阿凱雙手用力按壓著她的胸口,掙扎了一瞬,最終還是決定給她做人工呼吸。
他從來沒做過這類事,但眼前的情況讓他別無選擇。
他俯下身,靠近她的臉龐,模仿著不知從什麼地方看到的程序,將她的下巴上抬。
閉上自己的眼睛後,他熾熱的鼻息噴在她已是毫無血色的唇上,心跳開始猛烈加速起來。
正當他即將觸碰到她的唇瓣時,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斷了一切。
阿凱猛然回過神來,將她的身子扶起,輕輕
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將所有的水都咳出來。
許浣溪終於悠悠睜開雙眼,呼吸還有些混亂,她看見阿凱有些擔憂的表情,以及他略黑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微微的光澤。
「你竟然想趁人之危。」她語氣虛弱道。
明明知道她是在調侃,但阿凱還是慌亂了一瞬,維持著營造出來的冷靜。「你......昏迷了,我只是......」
他頓了頓,有點懊惱道:「什麼趁人之危,我只是怕你死了,我的錢也泡湯了。」
許浣溪微微勾了勾唇角,「不會的,我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見她基本沒什麼大礙,阿凱站起身,從船艙內翻出兩件大衣來,並將其中一件披在她身上。
衣服上帶著些許潮濕的霉味,但現在並不是在意這些事情的時候。許浣溪將衣服攏緊,理智的意識逐漸回籠。
時越怕水。
這也是她在極為偶然的情況下得知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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