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兔子不吃窩邊草,恐鮮草鋒利割喉,而我不想腸穿肚爛而死。」阮知微面色如常地給提起茶壺,給自己又倒杯茶水。
他端在手中,低頭吹涼了氤氳的熱氣。
柳安州的氣候比起錦州城確實陰
冷了許多。
難怪人心也比錦州城要冷的多。
杯中的熱氣一時讓雙眸的神色朦朧起來,他幽幽地道:「你的前車之鑑,我銘記在心,定不會重蹈覆轍。」
一般男子說這話,阮景輝有可能會覺得對方是虛偽做作,但阮知微說這話,他卻是有幾分相信。
這人,哪怕在剛回柳安州最困難的時候,都不曾低下頭。
苦熬著等到衡山書院的山長親自上門,認他為嗣子,甚至把他移到了姜家的族譜上。
這幾分本事,他學不了,也不知從何學起。
「衡山書院是好,也不過是名聲好聽,你當真要放棄現今所擁有的身份,從頭再來?」
說到底,阮景輝很難相信阮知微會如此毫不留戀的放棄一切。
「如若添個子嗣,即便你走後,那孩子依舊是名正言順的阮家人,你當真不想一舉多得?」
「一舉多得?你不如說是得隴望蜀。山長對我之恩,我銘記於心,一日未敢忘懷。」至於阮家人對他所作所為,他自然也銘感五內,牢記於心。
阮知微嘲弄地笑了笑,攏了攏略微緊繃的衣襟。
站直身後,他一身精瘦的身軀比起前幾年長進了不少,以至於讓他的生母起了旁的心思。
去父留子?
該說她真的好心思,想用一個丫頭留下他?
「想要孩子?我不介意阮家再添些人口。」
添一個也是添。
滿院子的庶子庶女,才算是熱鬧非常,就不知道他的生母見著了,會不會氣的心絞痛。
他說的是人話?把人往生父身邊塞,不覺得給自己生母添堵?阮景輝遠遠的瞥見,嫡母身邊的貼身女使春桃正帶著人過來。
「還是二哥留著自己消受吧。」他尤其喜歡見他為難的樣子。
阮景輝讓出一個空位,好讓阮知微瞧見有人來了。
這人是不是他的桃花不一定,但一定是他的報應。
「好生消受吧,我的好二哥。」他壓抑不住地想笑。
看他冰清玉潔的好二哥,這回能不能保持住他的童子身。
這說出去,誰會相信,阮家嫡出的二公子,為了一個屠戶家的姑娘守身如玉,至今未曾破戒。
「莫非二哥想把童子身,留到及冠?」他笑得大聲,聽話童子尿還能入藥。
這柳安州如果真有人需要這味藥,大可以求到阮府上。
他的好二哥,現今還是個童子身,連個姑娘家的小手,都不知有沒有摸過。
「留不留,在於我,你何須替我感到焦急?」阮知微從不覺得潔身自好是種錯。
世上之事,都是相對的。
白家如若能信守諾言,那他勿忘昔日許下的諾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的好二哥,當真是難得的痴心,也不知那姑娘會不會記掛著二哥?」刀口往著阮知微心口轉了幾圈,阮景輝抬手指了指快進院的春桃等人,笑道:「人已經到了,我那該走了。」
他走下石階,路經春桃等人時,故意停下腳步,多看幾眼她身後的姑娘。
稍後,他回頭看了眼站在廊下的阮知微,意有所指地道:「瞧著倒是二哥會喜歡的模樣,果然知子莫若母。」
春桃聽到他如此輕佻的話,不禁嚇了一跳。
她低下頭,朝著他匆匆地福了個身,就領著人往前頭趕。
唯恐這三少爺看上了她身後的丫頭,非得向她要人。
看著她跟逃命沒兩樣的舉動,阮景輝饒有興致地望著跟在春桃身後的姑娘。
瞧著如此憨直的少女,會不會連通房丫頭是做什麼的,都不曾知曉,就被人哄騙過來了?
還是說鄉下丫頭目光短淺,以為能攀上少爺,就能得個姨娘命?
偏生她兩頰帶著笑窩,瞧著就令人歡喜幾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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