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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過于震驚,反應一陣後悲從中來,但仍舊疑惑,「她才十五歲,身體康健,怎就去世了?」

溫金芸:「阿喜失蹤了幾日,屍身後來在城郊的河裡被發現,經仵作驗屍,確認是割腕投河,溺水而亡。官差起先認定是謀殺,但經搜尋,在河畔找到了封遺書,是阿喜的字跡。」

自殺?

姜柔眉頭緊蹙,很難相信記憶里很活潑愛笑的小姑娘會親手了結性命。

溫金芸說著,搖頭嘆惋道:「阿喜沒出事前還去宣義坊求了姻緣,哪知這緣還沒到,人就先去了,怎麼就傻乎乎自盡呢!」

「我還尋思下次進山採藥,帶上阿喜,教她多認些草藥。」溫金芸嘀咕著,忽然間又想起一件事,勸道:「對了師父,您最近還是不要進山採藥了,山裡有猛獸。」

姜柔眼底的疑惑不減,若是真有藥要采,管是深山老林,還是極寒雪山,她都要走一遭。

「一個月前,有姑娘在山中遇害,心肝都被豺狼虎豹吃了!」

溫金芸雖沒親眼目睹,但光想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血淋淋的,瘮得慌。

姜柔愣了一下,紛繁的思緒因為今日的問診漸漸匯聚,在訝然中沉默,一個荒謬的念頭逐漸清晰。

「阿喜是幾日失蹤的?」姜柔問道。

溫金芸想了想,「上元節!」

姜柔呼吸微凝,「山中遇害的姑娘呢?」

溫金芸皺眉,好半晌才想起,「聽說是上月十五、十六吧。」

姜柔怵然一驚,手裡的藥材掉落,難道真的是他?!

*

水花濺起,落到薛玉棠的手背,身旁響起男人低醇的嗓音,她乍然回神。

「想什麼?」

顧如璋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邊,垂眸看了眼她手裡的魚餌罐,拿過。

他長指捻了一小撮魚餌,灑到水缸里,金魚成群結隊聚集,爭搶著魚餌,水波蕩漾,泛起陣陣漣漪。

「今日去濟世堂了,如何?」顧如璋問道。

薛玉棠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起,好似在籠罩的陰霾中,窺見一絲光亮,仰頭朝他微微一笑,「能治!姜神醫每五日替我施一次針,我怕是還要在你這裡多叨擾幾月。」

「無妨。」

顧如璋面色淡淡,低頭灑了撮魚餌,平直的唇角揚起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看著浮出水面撲食的金魚,顧如璋漫不經心灑食,淡聲說道:「僅是施針就可治療,那這些年尋的大夫,著實是庸醫。」

「不是的。」薛玉棠反駁他。

「不是?」顧如璋側頭,夕陽斜掛,晚霞漫天,映照他清雋的身形,「那是如何?難不成姜柔開的方子有非同尋常的珍奇草藥。」

他聲線冷冷的,漫不經心地說著,薛玉棠愣在原處,甚至有一瞬,感覺什麼都瞞不過他。

薛玉棠沉默半晌,開口問道:「阿璋,你可聽說過長在雪山懸崖的九瓣蓮花?」

顧如璋眼梢微揚,看著她不語,指腹摩挲著盡在掌中的魚餌。

薛玉棠就知他沒聽過,說道:「九瓣蓮花長在極寒之地,百年才開一次花,極其難尋。」

話音剛落,他低醇的聲線划過她的耳廓,「若能根治那病,我即刻派人去尋。」

薛玉棠恍惚,錯愕地看向他。

四目相對,顧如璋眼眸里儘是她的縮影,「縱使踏破萬里冰崖,又有何懼?」

「取雪蓮一朵,換卿安康,便是值得。」

他一字一頓說道,宛如鄭重的承諾,薛玉棠的心臟驟停一瞬。

斜陽西照,晚霞絢爛,男人靜靜看著她,薛玉棠似乎從那雙如墨的丹鳳眼中,窺見一抹熱烈,沒有絲毫掩飾、與平素的關切有所不同。

她呼吸微凝,本能地往後退半步,拉開近在咫尺的距離,男人輕輕皺了皺眉,嘴角往下微壓。

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薛玉棠落荒而逃,抬手捂住撲通亂跳的心口。

顧如璋的目光緊隨女子漸遠的背影,微微抬頜,唇角慢慢勾起,眼底浮出惡劣。

有些慣認的感情,是時候該改變改變了。

青梅竹馬,話一段佳緣。

顧如璋轉眸看眼遠方的素琴,示意她跟去。

*

薛玉棠回到屋中,喝了杯溫水,才逐漸將心裡的慌亂壓下。

他的眼神,好生奇怪,愈漸灼熱,一寸寸緊逼。

腳步聲響起,素琴來到她身邊,神色有些不佳,「姑娘,門房剛送來一封信,是大公子的。」

薛玉棠渾身緊繃,遲疑良久才接過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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