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和馬歡都很錯愕，武昭倒還是她那副死樣子。

「我們五個人一路走來，也有了很深的情誼，但是每個人的追求和想法不同，以後是否繼續結伴而行，我和汪姝尊重你們的想法，以後有緣還會再見。」晚涼說。汪姝悄悄在桌下拿手指戳了她一下。

晚涼知道她是覺得自己說話有些太「客套」了，只是晚涼覺得，現在不是正常社會，再見也許再也不見，而外出闖蕩又未必是那麼舒服的事情。

離開山城後的那一段旅途其實非常辛苦，那時奔著下一站的目標尚且還能忍受，可現在晚涼也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裡。

所以，她寧願把話說得冷一點，疏離一點，讓大家好好思考得失，理性地處理。

「姐，我過幾天再給你答覆好嗎？」馬歡磕磕巴巴道，眨巴眨巴眼睛，居然落下來眼淚。

「我，我也不知道。」阿笙也很糾結，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別哭啊，不管你們的決定是什麼，你們都是我們永遠的妹妹啊。」晚涼抽出紙巾，俯身給馬歡擦臉，又捏了捏阿笙的臉。

馬歡這孩子平時咋咋唬唬的，其實內心很敏感。阿笙呢比較沉默，平心而論，和她的交流會少些，感情也就沒有和馬歡那樣親近，但晚涼很少說虛偽的漂亮話，這麼多時日的朝夕相處，不論是小馬歡還是阿笙又那麼信賴自己，她也確實把她們當成可愛的小妹妹。保護她們，也早已養成習慣。

對於汪姝來說也是這樣。只是在晚涼麵前會經常故意作出很成熟的樣子，私下裡她和馬歡阿笙更是打成一片，像大孩子帶小孩子一起玩似的。她也希望大家都夠達成共識，一起離開，但這個決定並不是輕飄飄的是和否。

而且，沒了晚涼和她，這兩個半大孩子，在基地又怎麼才能好好生活呢？

除非武昭也選擇留下來。

那這又涉及到另一個問題：不論是晚涼還是汪姝自己，兩人都默認武昭會一直和她們在一起。她們三個的小團體是另一種程度的緊密。但聊到此處，汪姝才想到，武昭說不定會喜歡這裡有足夠的實驗室來搞科研。

「我都行啊，在這裡待著確實沒意思起來了，論文嘛發表不了一篇，還都是一些很危險很違背科學倫理的事情，還不如走走看看，做一個實驗科學家。」武昭往座椅上一靠，語氣卻有點生氣的樣子，「不過，要是有的人不想帶我一起的話，我貼上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話酸唧唧的，晚涼和汪姝對視一眼，雙雙尷尬撓頭。

「武昭…」晚涼伸手去夠武昭的胳膊，被她一躲。

看著這人生悶氣的後腦勺，晚涼也不知該說什麼。這還真是她和汪姝做錯了，怎麼就忘了和武昭先商量一下呢。

大家各懷心事，早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汪姝和武昭一間房，這人從洗漱好就拿毯子把整個人裹起來，一副不理人的樣子。

汪姝拍了她好幾次，都被她精準躲掉，無奈之下，汪姝從打包袋裡拿出晚涼特地給汪姝準備的東西。

「晚涼說她之前抽到了特級家畜飼料，本來想等你生日的時候送你的。」汪姝說。

距離武昭生日還有十幾天，現在看來再不拿出來哄哄她就真的哄不好了。

「你真的對這個不感興趣嗎？」這可真是很大一包飼料，汪姝兩隻胳膊抱著都有點吃力。故意在她耳邊晃了晃，塑料包裝袋發出嘩啦啦的聲音，終於，武昭把毯子往下一拉，露出她的死魚眼。

「林晚涼怎麼知道我的生日？」武昭問，伸手撈過來飼料，立馬迫不及待地打開看了一眼。其實裡面都是粉末，她也看不出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她就是知道唄。」汪姝看她這樣就知道人是哄好了，接著才解釋道，「我…和她說白了還不就是把你當自己人，才沒想到要提前和你說一聲的嗎？不許再氣了哦。」把差點脫口而出的「我們」咽掉，汪姝差點把自己嗆到。說來武昭比晚涼還大一歲呢，卻更像個執拗的小孩。

一開始兩個人都因為不同的原因看對方不順眼，處著處著，還真處出感情來了——不過汪姝看她是關愛缺腦殼的慈愛。

「哼。」武昭傲嬌地把飼料收進她的打包袋，而後往被窩裡一躺，仍然背對著汪姝，不過好歹願意把頭露出來了，「告訴林晚涼，我生日的時候還要其它的禮物。你也得給我準備。」她突然轉過身，拿手一指汪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