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笙的棋力不差,謝善淩棋興被他勾了起來,三局下完,主動擺好第四局,笑著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此局先行。
行什麼行!顧望笙用質疑的眼神看他,問:「你既比我善弈,怎麼那個殘局遲遲不能解開?」
「啊?」謝善淩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忍俊不禁,道,「那個殘局我早已解開,只是在想其他解法,以及,若我是黑棋往回倒推,如何能反敗為勝,那時紅棋又該如何對應。」
「……無聊。」多少有幾分惱羞成怒。
謝善淩笑笑,沒說什麼,見顧望笙不想再下的樣子,帶著幾分遺憾低頭將棋子收進匣中整齊壘好。
收好棋子,謝善淩抬頭看向對面,問:「你可是特意前來找我?我對你有愧,若有能效力之處,定然竭盡全力。」
顧望笙開門見山:「那和我成親。」
謝善淩嘴角溫柔和善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散去,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顧望笙不悅地嘲諷:「你說話可真是張口就來,剛還說對我有愧,定然竭盡全力,我都沒叫你去赴湯蹈火,你卻這副模樣!」
謝善淩輕咳一聲,懇切地道:「你不如叫我去赴湯蹈火,我定在所不辭。」
顧望笙頓時怒目而視,提高音量:「你這意思就是寧死也不想履行婚約?!」
謝善淩乾笑:「我是男子啊太子殿下。」
「你是騙子!」前太子殿下怒道。
謝善淩訕訕地拉了拉衣袖,老實巴交地將手攏在袖中躲風。原本沒覺得這麼冷,聽了前太子殿下這幾句話,實在是寒意徹骨,叫人坐立不安。
顧望笙見他侷促,咄咄逼人:「謝善淩,你幼時假扮女子騙我婚約與我母后的玉佩……」
謝善淩低聲插嘴:「玉佩還給你了……」
顧望笙當做沒聽見,繼續道:「後來為騙我解除婚約,說你是男子不可與男子成親,那麼為何你後來與豲戎的三王子將靈私奔?」
此言一出,他清清楚楚地看見謝善淩表情一頓,眼中閃過極為複雜晦暗的神色,旋即似乎變了一個人,不再對自己露出因愧疚而討好的模樣,臉色淡淡地起身,抱起棋匣朝屋子走去。
顧望笙忙也起身,追上去問:「為何你又回來了,而將靈自那之後下落不明?我知道當時是顧裕澤前去追你回來的,難道是顧裕澤殺了將靈?」
謝善淩並不理會他,仍舊朝屋裡走。
顧望笙大跨幾步攔在他的前方,直直看著他道:「亦或是,你殺了將靈。」
謝善淩神色似乎並無變化,可顧望笙覺得自己猜對了。
「我說對了。」顧望笙道,「你與將靈私奔是為了誆殺他。」
謝善淩冷淡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顧望笙卻沒有繼續追說將靈之事,話鋒一轉,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篤定地說:「你是臨江仙。」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除卻眨眼,視線一直牢牢地鎖定著謝善淩的臉。
謝善淩微微皺眉:「臨江仙?是誰?」
顧望笙嗤笑出聲:「別裝了。你當初連中三元入順天府任通判,不久升任府丞,期間頗為熱忱,屢屢得罪權貴為百姓伸張正義,百姓稱你為謝青天。可惜後來出了一件事,你便心灰意冷辭官了。」
謝善淩垂眸望著懷中的木匣,神情冷然。顧望笙心中一動,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這才繼續說下去。
「潘將軍的獨子潘成棟領幾個狐朋狗友與京郊一婦人長期通姦行荒淫之事,被其丈夫無意中撞破,討要說法,那幾惡徒惱羞成怒,將男人暴打成傷後揚長而去。男子要休妻,婦人羞愧懸樑自盡,卻留下了遺書陳明來龍去脈,原是潘成棟以她全家人的性命逼迫為之。」
「她丈夫一時義憤,告到你的面前,你三次傳喚潘成棟他不應,你親自帶人將他抓去堂前對質,且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確鑿,潘成棟辯無可辯,不得不承認此事。你順藤摸瓜,更是查出了他竟不是第一次做出此等荒淫霸道之事,也不是第一次逼死人命,只不過以前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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