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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眉把半張臉埋進衣領里,覺得自己可能要被范章驊害得遺臭萬年了。

排到她時,櫃檯上剩的紙包已經不多,員工把繩子綁起來的一串銀元丟進柜子里,很不耐煩地示意她掏錢。

「我是范副官的朋友。」

「噢噢噢!」他立刻臉上帶笑,遞給她一個紙包。

霍眉在旁邊等了會兒,等人都買到貨走了,就上前與店員搭訕。店員也很熱情,跟她講大煙還是很初級的形式,現在這個「展眉」是鴉片中提取中的生物鹼,日本人加工的,效果要更強烈。

「范副官說你向來好這個,產品一上市,就特意跟我們打了招呼。他對你是真上心呢。」

范章驊這麼說的啊。

「效果有多好?」

「回去試試就知道了。」他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嘗過一次滋味,你想忘了,你的腦子都忘不掉!」

怪不得。

明明知道全憑范章驊施捨煙土不是長久之計,明明知道自己是個窮人,需要健康、清醒和乾淨,卻總有一個聲音在腦子裡叫囂:你離不開這包粉末的!

范章驊是真會作賤她。身體已經不屬於她了,連腦子也不願讓她好生留著,席玉麟說聰明的腦子。

她感到氣惱異常,揚手就把粉包扔進了花壇。

下午時就隱隱有些後悔。本該守在後台的,又躲到晾曬場上抽了一根煙。抽完感覺又稍微好了些,拿起針線,企圖把注意力凝聚在精細的活計上。

席玉麟蹲在幕布後,臉上綁著彈力帶,造型似悍匪。

突然就是一陣篤篤輕響。

他回頭,看見霍眉正在那張瘸腿椅子上發抖,那椅子也跟著她小幅度地前後磕碰地面。銀針已經刺進了她的手指,鑽出一滴寶石般的紅血珠;而她緊閉著眼,握針的手越捏越緊。

席玉麟掰開她的手把針拔了,半蹲在椅邊,叫了她兩聲。

她忽然睜開眼,「快去街拐角那個花壇……找……一個一寸的紙包……」

「捱過去就好了。」他動也不動。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霍眉咬著牙撐起來,扶牆往外走,到門口忽然感覺自己喪失了對高度的知覺,怎麼伸腿都夠不到台階的底部。

席玉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把人往回拖,前幾部她還跟著踉踉蹌蹌地走,最後幾步身子都化成一灘水,站也站不住,手腕還被拎得高高的,膝蓋已經墜到地上。

他怕把她拉傷,只能跟著坐下,霍眉一下就軟在他腿上。

已然因為生理性的痛苦眼含淚光,但就像上次在街上那樣,她梗著脖子、怒目圓睜,用抽搐的眼瞼肌肉將淚水狠狠推了回去。「你個瘟喪,」她坐都坐不穩,仍用手肘抵著他的胸口,沒徹底趴下去,「去不去?不然我就喊得所有觀眾都聽到。」

你根本不敢,因為你會為此丟掉工作。

但是席玉麟什麼都沒說,用力把她往地上一推,跑去找粉包了。不久前在同樣的地方,她縮在那個副官懷裡千點啼痕、萬點啼痕,像只脖頸柔軟而修長的鷺鷥......他瞧不起那種媚態,但偏偏被其解救了好幾次,逐漸意識到,那是她獨特的聰明。

為什麼在面對我時,那樣難受還要費力憋眼淚?為什麼要張牙舞爪?為什麼要威脅?明明我是你的朋友啊。

花壇里沒找到那個紙包。

他一眼就在臨街看到了「展眉」的招牌,心裡毛刺刺的,腳步還是不停地跑過去,卻被告知一包一百五十塊。隔著玻璃櫃看到了那不起眼的一寸小紙包,席玉麟簡直難以置信,這是藥品還是黃金?

在店員看窮鬼那種輕蔑的眼神中,他謹慎地開口:「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霍眉——」

「她今日已經來過了,哪能這樣?我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推門而入時,霍眉是坐在椅子上、上身趴在桌上的,一看就是因為剛剛最後一場戲的演員下台經過不得不做出樣子。轉過半邊泛紅的臉聽他說話。「沒找到?」她眯著眼重複道,「是沒找到,還是你扔了?」

「我真是吃飽了撐的。為你好,你領我的情嗎?」

她顫抖著閉上眼睛,右手在桌上摸到煙盒,抽一根出來直接塞進嘴裡嚼了。咸涼苦澀,還有黴菌的味道,像是嚼了一隻脆殼蟑螂,立刻咽下去,噁心仍舊順著食管緩緩往上飄。

一個搪瓷杯遞到嘴邊。

霍眉迅速推開。她已經想吐了,可是今天已經足夠狼狽,就算要吐也須找個無人的地方吐;當下緊緊閉緊雙唇,怕一張開就有瘋狂分泌的口浸掉進他的杯子裡。

席玉麟便把杯子撂桌上,「我非得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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