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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衛生紙倒是寬裕了。穆尚文有鼻炎,總找她要紙,十次里有九次不答應。

這日見席秉誠要外出,霍眉照例把要買的米麵糧油、生活用品報給他,又給了錢,囑咐道:「不要再自己扛煤氣罐回來了!多給五十文,人家拿小推車推過來,一次能推四罐......」

「戶主是席芳心嗎?」外面忽然有個穿制服的人喊。

席秉誠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是稅務部來傳喚他們的。他把錢塞給霍眉,匆匆走了。

霍眉只得去找劉靖,倆人剛走到門口,又有個警察喊:「你們這裡是唱戲的?是不是走丟了個老人?」

劉靖也即刻神色大變,把錢塞給她拔腿就跑。

這些東西也不是急著要,她也沒再去找在學生那裡永遠脫不開身的席玉麟,自個人待著去了。

大師兄是先回來的,罵罵咧咧,說孫珍貽又新增了一個稅種——糞稅,在城門口設了一道關卡,把大糞運出城賣給農民的糞夫需要交錢,部分稅負自然就轉嫁到了每家每戶。這是個拉屎也要交稅的年代。而公告已經在市中心張貼三天了,漱金沒人看到,特此傳喚去補交。

「我真的要考慮把廁所不對觀眾開放了!中午開始大門就一直開著,很多過路人進來只是為了上廁所的,上完就走!狗日的,把這裡當公廁......」

霍眉悠悠道:「得不償失啊。我在裡面給人灌茶,你卻不讓上廁所,以後客人還來不來?」

正說著話,兩道人影出現在門口。

多日不見席芳心,他似乎瘦了些,穿白長袍、灰黑滾金邊馬褂,棉花填得很薄,並不顯臃腫;被風吹時,綢緞面料上的皺紋幽幽地斜移,像廟裡浮起的香霧。站在那裡,安靜而仔細地傾聽。

席秉誠住了嘴,幾步衝過去,「師父,你怎麼——?」

「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他看劉靖,劉靖表示不知道。想來在醫院整日也是掛水,相當苦悶;又知道掛水也是治標不治本,暫放他回家修養也在情理之中,席秉誠也覺得回家更舒服些,不再糾結了。「可是你也應該等到我下午去接,這是怎麼回事?劉師弟在路上碰到你了?」

劉靖弱弱道:「他進警察局問漱金怎麼走,警察覺得有點......形跡可疑,就來找我......」

沉默幾秒,席秉誠的眉頭向上互相擠著皺起,輕聲問:「你不知道往漱金怎麼走嗎?」

「我從來不去西醫院,這是第一次,難道該認路嗎?」席芳心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可是醫院對著一個十字路口,朝南的那條路就有一個你常去的一家滷味店啊……

他又轉頭向霍眉問起漱金的情況。穿了人家兩次衣服,霍眉回答地特別恭敬。末了他道:「快到年底了,會有周邊縣城來找我們唱神戲,從正月初九到十五上元節。你記下都有誰來請,到時候說給我來挑。」

「是。」

舊時戲班有「封箱戲」這一習俗。每年農曆歲末,戲班都要封箱休息,而在封箱前所舉行的最後一場戲就是封箱戲,由演員們各演一出拿手戲,而最後一出則是最為精彩的、最值得期待的合演。封箱之後,便不再演戲,將各種演出用具整理歸箱,貼上「封箱大吉」的封條,至來年「開台」以前不得再開箱。

民國成立後,真正封箱的戲班就漸漸少了。歲末正是百姓需要娛樂活動的時候,此時封箱,豈不是有錢不賺?

因此漱金也就日漸忙碌起來,不止在自己的場地里唱,還要轉場到人家的劇院裡去唱。時值寒冬,仍然只穿兩層裡衣、外套一件真絲軟緞,身形倒保持了優美輕薄,卻凍得嘴唇發青。尤其是鼻炎嚴重的穆尚文,鼻子再也沒暢通過。

只有霍眉一人能把自己裹成球,雖也冷,倒也不好意思喊冷。

穆尚文老是捅她,瓮聲瓮氣道:「紙。」

「你自己沒有手帕?」

「我兩條手帕都髒了!」她捏住鼻翼,「快點,你再不給我抹戲服上了。」

手帕、裡衣這種私人物件該她自己洗,但戲服是該霍眉洗的。霍眉只能咬牙切齒地給她幾張。五分鐘不到,她就又來要紙了。

第30章 人間好劉洪生給漱金寄來一箱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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