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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玉麟的生活很狹窄,除了這些人,就只剩下戲。但腰和肩部正傳導著電擊般的疼痛,別說支撐他唱戲,甚至沒法支撐他走路。孫家村的的醫療條件有限,大夫水平也不高,或許他應該再去趟醫院......可

是有什麼必要?傷口都長好了,醫生還能做什麼?這具軀體再也沒法恢復到原樣。

他不是個容易被情緒牽動眼淚的人,但念及此處,實在很想哭。

早知如此,當初何必用那麼卑鄙的手段活下來。

去那座山花費了他七天的時間,爬山的過程更是艱難,他摔了兩次、扭傷了腿,最後找到了紅軍幫他們修的那條路,走台階上去的。奇怪的是,孫家村空無一人,只剩那些靈活的山羊在門洞裡鑽來鑽去,啃食屋頂的茅草。才離開半個月,他們去了哪裡?

只好再下山,乘船來到河對岸。兩個老頭正坐在岸邊釣魚,聽他語速擠極慢地解釋了一通,「xun家村?」

「xun家村。」

「遭土匪嘞。」其中一人搖頭嘆道,「女嘞搶走,男嘞殺光,娃娃煮著吃——鬧饑荒嘛。你早兩天來,就能看到鉤河的水都是紅的。哎哎,小伙子、小伙子——」

席玉麟咚地一聲跪下來,揪著自己的頭髮,極其慘烈地「啊」了一聲。他不斷用額頭撞擊地面,發出一聲高過一聲野獸般的嚎叫,發狂似的,每一下,都有血濺出來,濺了老頭一褲腿。

離他更近的那個老頭受不了,拎著衣領,把他拽起來。席玉麟忽然就跳起來,從包袱里找出那兩打硬幣,奮力擲入河中。

「哎喲,」老頭說,「你不想要錢,可以給我嘛。」

「我想死!」

「哎喲,別死。」

「我想死啊!我想死啊!」他大吼道,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左右開弓地扇,又猛地一下跪下去。腰沒有受任何緩衝、頃刻間被折起來,劇痛像雷電劈中他,他張了張嘴巴,發不出聲音。世界被掐掉燈芯。

悠悠轉醒時是第二天的黎明。身上哪裡都痛,他爬不起來,就在地上躺著,被迫看了一場日出。天邊起了大火,紅的仿佛能聞到腥氣;日頭呢,不能用鹹蛋黃這麼溫和的食材作比喻,而像燒至一千度、明黃髮白的鐵球,滋滋冒氣,放射出激烈的強光。

他被刺得閉上眼睛,摸索著爬起來,掉頭向蒼衣縣的方向走去。

回去又花了八天時間。精疲力竭地來到自己房間門口,推開門,霍眉和席秉誠居然都在。他一瞬間很想笑,霍眉真的來翻行李了。

然而霍眉站起來,仍看著席秉誠,「大師兄,還是希望你聽進去了一些,跟席玉麟好好說......」

「要跟我說什麼?」席玉麟冷冷道,「我是又回了趟孫家村,你管得著?」

席秉誠忽然大步朝他走來,不由分說就是一拳頭,卯足了力氣,打得他瞬間流下鼻血。席玉麟有些不知所措,又挨了一下後,跌跌撞撞靠到牆邊,腰上疼的他連手臂都抬不起來;脖子忽然被捏住,被能要命的力道往裡掐著。

菸灰缸被推下桌,摔個粉碎,霍眉叫道:「日你龜兒子,他要死了!」

在一絲空氣鑽進氣管的瞬間,席玉麟一頭撞在他胸前,撞得他仰倒在地;又一膝蓋壓在席秉誠肚子上,隨手抄起木凳就往他頭上砸,砸到第三下,凳子散了架,席秉誠亦是頭破血流。

「好了,席玉麟,好了!」霍眉站在身後說,「還幾下手,是個意思。」

席玉麟在盛怒下都沒聽懂她在說什麼,但她的聲音非常冷靜,他不由自主地就鬆開席秉誠、退回她身邊。霍眉是站在門框外的,順手把門帶上了。

長方形的門,鋸齒狀的樓梯,平行線的扶手,世界重歸秩序。他被拖著上樓、拉進霍眉的房間、摁在凳子上,腰椎再支撐不住,他的上半身搖晃兩下,趴在了桌上。

「別睡啊,」霍眉不輕不重地扇他一巴掌,「情緒激動時睡著,醒來後容易變瘋子。」

她下了趟樓,把他的行李提上來;又去找老闆接了一盆熱水。席玉麟已經情緒不激動了,見她回來,問:「他怎麼回事?」

「你哪裡受傷了?」

席玉麟於是把上衣脫下來扔在地上。這件上衣自他穿上起,就再沒洗過,由深綠色變成了黑色。霍眉此刻才認出是范章驊的衣服,笑道:「我說你穿得那麼奇怪呢,你肩膀比他窄好多。」

「鬼扯。」

「明明就是,」霍眉拿濕毛巾把他傷疤周圍擦乾淨,然後塗藥膏,「但是你這有個好處吧,側著睡覺腦袋能挨到枕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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