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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問:「再試試?」

於是又試,折騰到半夜,他推說喝了酒,今天就算了,卻仍留在她這裡過夜。霍眉洗完澡出來時,他已經睡著了,她沒法把床單拆下來抖乾淨。

取回被子,給他蓋上,自己也鑽進去。閉上眼,可以聽見港口悠揚的汽笛聲,好像一條漫長的紗,在空中慢慢、慢慢下降,最後落回江面——她的前半生,也跟著轟然落地了。

第93章 交際五點多,她輕手輕腳地起床去……

五點多,她輕手輕腳地起床去刷了牙、洗了臉,塗少許香粉、潤唇膏,最後再躺回來。何炳翀是六點把她搖醒的,她懶洋洋地睜開眼,靜靜看著他,似乎還在發懵。

「趕緊起來洗漱。」他從床頭柜上拿走了什麼東西,「我在樓下等你。」

早飯還沒做好,其他家庭成員也還沒起。他們出門時,林傑追著喊:「不吃早飯嗎?不用開車嗎?」何炳翀不理他,一手拎包,一手拽著她的手腕,疾步走去車站。何公館在半山腰,走一小段路,就有走太平山這條專線的電車。他們到的時候,電車快走了,何炳翀連忙大喊道「等等」,牽著她衝上車。

氣喘吁吁地上到二層,找了空位坐下,兩人相視而笑。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此時欲欣賞山中景色,何炳翀便伸手替她打開窗戶,清晨寒涼的風撲了個滿懷。深翠的綠,清新到眼睛都感到冷意。她把這個發現跟何炳翀說了,他說:「眼睛是全身上下唯一不會感到冷熱的器官。」

「我的眼睛,一看到你就發熱,這怎麼說?」

「這說明科學家講錯了,你才是對的。」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了那串豬牌,「我們把它熔了去做個好看的。」

霍眉笑起來,嘴角彎出一個得意洋洋的弧度,眼睛也彎彎的,她用手托著下巴,將這雙彎彎的眼睛重新投向窗外。到了山下,轉乘另一輛叮叮車,便是在鬧市區里穿行了。這個點雖早,行人卻不少,走馬觀花地掠著看,心情就像風車一樣滴溜溜直轉。

到了金店,服務生直接把它們引上二樓。金匠見了何炳翀,站起來朝他鞠躬,又接過豬牌細細稱量。何炳翀拿起桌上的一本小冊子,問:「你想要什麼樣式兒的?」

她翻閱了一下小冊子,揣測著何炳翀的心理,選了個較為繁雜古典的花絲雙龍五鳳冠,面前還有金簾垂下來,看人需先用手撥。何炳翀果然高興,「女孩子都喜歡鳳冠霞帔。」

「加工費得多少錢啊?」

他和金匠對了幾句話,「還好,不貴。」

「那老太太給我的三金一共多少?」

「兩萬兩千多。」

這個年代,上海一套普通房子大概要幾百港幣,若是帶有獨立庭院、新式裝修的里弄住宅,便要上萬港幣了。那麼老太太給她的三金再加上何炳翀送她的珍珠項鍊,就夠她在上海買三四套大洋房……霍眉一頭栽入不真實的漩渦里。但話又說話來,首飾這種東西很難變現,一來既是丈夫和婆婆送的,不能輕易拿去賣了;二來也沒人敢收,這樣大價值的首飾都查的到出處,都在社交圈裡交遊,得罪了彼此可不好。

但那又怎樣?她還有另外的錢可以花,不限額。戴著這些首飾,相當於戴著門第、地位、重視和尊貴,這都是她霍眉配得上的,她該有的。

何炳翀瞅著她在那裡傻樂,笑道:「以後也很少會買這麼貴重的了。我們家倒也不至於視金錢如糞土,何況,大頭還在我二哥那邊。」

「什麼貴不貴?我只看你願不願意。」她挽著他的胳膊下樓,輕聲說,「你有這個心,我就很值得了。」

把她送到家後,何炳翀便去上班。寶鸞把她的早餐端進房裡,托盤上擺著一杯橙汁、兩片培根和一片黃油麵包,冷颼颼的,像個乾瘦而無聊的白人。霍眉心裡直嘆氣,但為了融入何公館高雅的氛圍,還是拿刀叉把這屁多點東西吃了。

飯後,林傑便引了一位女老師上來。老師姓辛,原是內地人,從香港大學中文系畢業後便結婚了;雖從未正兒八經教過學生,教她認字仍有大炮轟蚊子之嫌。三個小時的課後,霍眉叫寶鸞挑兩個梨給她帶走。往後每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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