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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摩根碰了碰杯,「成年快樂。」

「謝謝二媽。」

她真是年紀大了,又沒有自己的孩子,臨此關頭,莫名不舍起來。摩根其實算半個她的孩子。但她因為太愛程蕙琴、又太恨程蕙琴,總擺不正自己這個二媽的位置。

霍眉只在心裡惆悵,臉上沒什麼表現,囑咐大家好好玩後就出去了。程蕙琴則截然不同,悲欣交集,到了要流眼淚的地步。她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已經跟了何炳翀了,即使時代在變化,女人可以更晚結婚,終究還是要結婚的。摩根終究會從這太平山上搬出去,到另一個男人家裡,為他生兒育女。

她最親愛、最親愛的心肝摩根啊。

程蕙琴完全不能接受摩根終要跟自己分別這個事實。這一年來她又向摩根介紹了幾個男孩,摩根通通不感興趣,隨她的便吧,反正她還要再上幾年大學。這段時間裡程蕙琴會繼續找,只找贅婿,找到摩根認可為止。

「只有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才能為女兒做到這一步,普通人家的女兒,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你知道不?」程蕙琴抽抽噎噎地抹眼淚,「不要不識好歹,聽我的安排。去了美國,別結交不三不四的洋鬼子,媽給你找個稱心如意的......」

「媽!」摩根拖長了語調抱怨道,「剛才我同學還沒走光呢,你就哭,你搞得我很尷尬。」

「好好好,好好。」程蕙琴小聲嘀咕幾句,擦了擦眼淚,推著她往外走,「看看爸爸媽媽送你的禮物。」

兩人走到門口,山風一吹,都從那陣眩暈的狂歡和悲慟中緩過神來。一匹漆黑、而在月光下顯得油光鋥亮的馬靜靜地被拴在院中,毛髮飄逸、體態優美、四肢修長,頭顱的形狀像西洋棋里Knight一樣,含蓄而不失榮耀。

荷蘭溫血馬,場地障礙賽的頂級賽馬。由於其優越的外表,也常用於盛裝舞步等比賽。

「我這幾年都不在國內,馬要放老了。」

「寒暑假總要回來的。」

「這得二十萬往上走了吧?」

「你跟我和你老豆還談錢呀?」

摩根笑著嘆了一聲,走過去熟練地摸了摸馬的鼻子,「那給它取個名字,叫將軍吧。我不在,就把它寄養在山腳的馬場上,讓林叔......讓人多騎著遛遛。」

摩根堅持要當coolgirl,臨行的那天,即使來送行的爸爸、媽媽、奶奶都哭了,她也堅持不掉一滴眼淚,作出一副很不以為然的表情,隨便擺了兩下手。然而在輪船駛出維多利亞港後,徹底裝不下去了,撲在欄杆上眺望。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偶有飛魚躍出水面、銀光一閃,又迅速跌落。越來越多的小型海島進入視野,島上植被茂盛,沙灘被潮汐洗得潮濕、平坦、潔白,她經常會和同學們包下一座海島,在海灘上徹夜拉小提琴、喝酒、講鬼故事,天快亮時,才互相依偎著睡著。也常在沒有救生員、未開發的海域游野泳,同學們比賽這個,媽媽不知道。

Morgan這個名字源於中世紀的威爾斯,最初是男名,後來女孩兒也用,意思是「海上出生」。當年程蕙琴羊水破了,坐輪渡到對岸去產檢,還沒下船就把她生了出來。她因此得了這個小名。

摩根永遠深愛著那條細小的海港。但她大了,愛和離開不衝突。

第152章 你的名字摩根一走,老太太就大病……

摩根一走,老太太就大病一場。

大家都知道為什麼,心病,家裡再沒有孩子了。她的大兒子沒有留下一兒半女,何炳翀就這麼個女兒,她雖然疼愛,但在傳統觀念中,還是不覺得自己算「有後」。

人一病就糊塗了,一糊塗就亂說話,不念叨別的,就念叨她的老大。霍眉對「老大」這詞敏感,總感覺在喊自己;何炳翀最煩聽她提那個優秀的大哥,裝聾作啞。程蕙琴倒是耐心侍奉,但她說的話總不痛不癢,沒把老太太安撫好。

最後還得是霍眉。哎呀,哄個老人有什麼難的嘛,她要說她大兒子,你就順著問;她問你是誰,你就是大兒子的太太嘛。語氣也要好,哄老人,和哄幼兒是一樣的,「哦,他喜歡吃奶油蛋糕?是這樣的嗎?啊,那你要不要吃?奶油太甜了,我們把奶油刮掉,松鬆軟軟的蛋糕坯子也是香香的,很好吃的呀。」

何炳翀就倚在門口看她。她走過去,捏了一下他的下面,「怎麼?」

「遺憾你沒有給我生個孩子。」他笑道,「你肯定是個好媽媽。」

「那不見得。」

「我覺得是。」

「也許是吧。」

何炳翀就吻他。老太太在後面大喊大叫,「那是我的小兒子呀?你不是大兒子的太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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