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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鶴洲就向一人鞠了一躬,拿好席玉麟寫給他的條子,拉開門,還被冷風吹了個趔趄。霍眉看著,又是一陣心酸——真是怪了,她要麼在排卵期,要麼年紀大了,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疼孩子。又或者是因為這孩子跟席玉麟有關係,是他的徒弟,她也看作半個兒子。不然,她也不是遇見個孩子就這樣喜歡呀?

「不然你一周帶他回來兩次吧。」她鄭重道,「我對他負責。」

「你真是沒事找事干。再說,等我下班都很晚了,那都不是吃晚飯的時間,帶回來睡覺嗎?晚上有大學徒查房。」

席玉麟想說你既然想要個孩子玩,不然我們生一個唄?然而終究不敢說,怕顯得像他就為了她能生孩子似的,又招來她一頓眼淚。霍眉想說其實我生不了,不然我們把他收養了?然而也不敢說,怕他失望,不對她那麼好了。

兩人各懷心思,上了床後,又相互磨蹭一陣。席玉麟忽然說:「我希望將來也能像劉靖一樣變胖。」

霍眉大驚失色,「啊?」

「如果我發福了,就證明我不幹這個了。」

這份職業是席玉麟目前的最佳選擇,他還靠著唱戲撈錢,無論如何不能辭掉。但打心底的,他已經不是精力充沛到用也用不完的年紀了,演一場武戲能累個半死;何況身上都是舊傷,實在是不能多運動。倘若有一天他發福了,那他一定不用再高強度地動上一整天,只用安閒地,等著肉慢慢長起來。那將是非常幸福的生活。

霍眉指著他的鼻子斥道:「你長出啤酒肚,就離婚!」

「又離婚?」

「沒錯,你要是又胖又掙不了現在這麼多錢,就非離不可了。」

席玉麟哼了一聲,「你才不會跟我離婚。你愛我。」

「我......」霍眉爬起來,猛拉了一下檯燈的開關,在燈下仔細打量他開始發紅的臉和脖子,哈哈笑道:「你喝一點酒都不行吶!等著吧,明早窘死你。」

這人雖沒有醉到說胡話,但被酒精一刺激,也是很愛吐真言的。等到第二日,他果然窘得要死,並發誓非必要再不喝酒了。他為做豆瓣醬的醬料炒了一整天的姜蒜,在呲啦呲啦的油鍋聲中,聽不見霍眉的取笑。

七天一下子就要過完了,到了除夕,兩人的心情都很低落。霍眉提出早上逛公園,席玉麟道:「下午吧!我要去給一個人拜年。」

在霍眉看來,他唯一需要登門拜年的對象就是席香閣,然而席香閣明早就能見到了,他還要去拜誰?順嘴問道:「誰啊?」

「一個心腸很好的醫生。」他指了指耳朵,「就是他縫的。」

相見的第一眼霍眉就看到這隻耳朵了上的縫合線了,然而席玉麟不說,她也不問,當下只是「噢」了一聲。

席玉麟提起自己從上海帶回來的一個禮盒,又順走她做的一掛香腸。裹了好幾天大棉襖,今天

倒是打扮了才出門,裡面是黑色絨線衣,套一層,外面再披粗毛呢翻領大衣——在霍眉看來,這是秋天的穿法。然而正裝很貴,席玉麟只有這麼幾件,沒有足夠厚的。他寧願冷一點,也不願隨意地去見瞿醫生。

抱著這些禮品轉了一個多小時的公共汽車,他來到了那間私人診所門口,按了門鈴。

一位助手開了門,得知來意後,進去通報了一聲,便放他上樓。

此時瞿醫生正在桌前披著毯子看報,腳邊燒著一隻爐子,上面咕嘟咕嘟地煮著藥。抬起頭,他實實在在愣住了,好像頭一次認識到席玉麟有多漂亮似的。過去這小伙子總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看著心裡就不舒服;今天卻帶了笑,臉上明媚,五官也清晰了不少,讓人注意到他的眉型鋒利濃黑,鼻骨高而薄,很有精神氣的模樣。

「新年好。」席玉麟把禮物放在爐子邊,「這個是我在上海買到的衣索比亞咖啡豆,這個是我太太親手做的香腸。」

他已然深諳送禮之道,這兩件也送得好。瞿醫生不差錢,趕貴的買沒必要。但他不方便離開重慶,這時候,常常四處出差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他可以買一些瞿醫生買不到的東西。至於說霍眉親手做的東西呢,是一份親熱、一份心意。

「新年好。你娶太太了?恭喜!」瞿醫生頗為驚訝,他以為以席玉麟滿身可疑的傷疤......不容易找太太呢。「是哪家的姑娘?什麼時候的事?」

「川西人,原來與我在巴青城是舊識。我們沒辦酒,不然,我肯定會請你。」

「不辦酒好,小年輕多省點錢自己花,沒啥人值得請的。我看你狀態都和過去不一樣了,」瞿醫生笑眯眯地又多打量他幾番,「啊,告訴我,情緒問題是不是好很多了?」

他點了點頭,又開口道:「有個小問題想請教你。如果你私下不接診的話,付診金也可以。」

「跟我客氣什麼?怎麼了,你腰上的毛病嗎?」

「那是老毛病了。我是問,呃,脫髮……」

一小時後,他急匆匆地趕回家,換上醜陋的大棉襖,陪霍眉去逛鵝嶺公園。霍眉也不打扮,她最近是越來越懶得化妝、搭衣服了,什麼暖和穿什麼。反正是和席玉麟一起出門,沒什麼打扮的必要。

今天出了一點太陽,公園裡就布滿了重慶人,晴日裡的空氣清冽乾爽,讓人身心舒暢。霍眉挎著他的手臂,掛在他身上走,擠著他走,把手伸進他的袖口一邊冰他一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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